許煙被她這麼一誇,眼睛立馬眯成了一條縫,笑嗬嗬地說道。
正說著,一陣輕微地“啪啦”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端著盞托的挽風便到了門口。
那人從身旁經過時,沐瑤眼尖地看到他端著盞托的手有些不穩。
想來應是婚後三月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緣故了。
“妻主,請用茶。”
借著他的手,她看到浮在麵上的茶葉短而碎,就是一般的粗茶。 看村長幾人似乎甚是滿意,她便也接了過來。
茶水緩緩送入口中,幹燥的咽喉如同得到了甘霖滋潤。
沐瑤心滿意足的放下杯盞,起來把剛進來的江清讓到了自己旁邊。
洛桉跟在後麵,見沐瑤過來默默低下頭,直到她轉過身才偷偷抬眸看了她一眼。
“洛桉見過村長。”
他早早便看見堂裏坐著的許煙,勉強壓下心裏的酸澀,緩緩跪了下來。
沐瑤見此摸過一旁的茶盞,還沒喝上一口,就有幾滴濺在了身上。
剛過來時自己意識模糊,倒沒什麼感覺,如今一個男人實打實跪在自己麵前,作為一個見麵就握手的現代人,一時是真的接受不了。
“洛桉,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好好解釋了便是。”
好在許煙一開口,大家夥的視線全都到了她身上。沐瑤淡定的放下茶盞,稍稍偏過了頭。
“你妻主此前一直都是由挽風侍藥,今天是你第一次把藥端過來的對吧?”
“是,村長。”
自己過來的時候,挽風在路上已經把事情大致解釋了一番。得到同樣的回答,她滿意的點點頭,轉而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李大夫。
“而後不久,正巧我出診路過,聽到裏麵的哭喊聲,便替沐娘子號了脈,發現她已然中毒昏死。”
李絮會意,接過話茬將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話是實話,同時也讓跪在地上的人無從辯駁。
洛桉聽到這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幾下,無措的看向了沐瑤,卻見她根本沒有分給自己一絲視線。
“是,李大夫說的…一字不差!”
他凝視了她許久,閉了閉眼,鬆開緊咬的唇一字一句的應下了一切。而後,便卸力一般,跪坐在了地上。
“阿瑤,你說句話呀!”
看著許煙身邊蠢蠢欲動的兩人,江清心裏焦急不已,想到早上自己女兒的變化,決定賭一把。
這邊沐瑤剛剛做好心理建設,被忽然出聲的江清嚇了一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下意識的往地上望去,洛桉死氣沉沉的眸子就這樣撞了上來,與前世自己接觸的每一個垂危病人都一樣。
“等等,李姐兒,我是中毒不假,但那碗湯藥可驗過了?”
沐瑤看不得這樣的眼神,她一下子從杌凳上站起身來。
問完這麼一句,眼前頓時一花,她連忙扶住手邊的茶案才堪堪穩住身形。
一句話,如平地驚雷般落在眾人心裏,誰都未曾看到挽風眼中從得意轉為驚詫的瞬然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