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團設計部下午六點下班，某位設計師和某位總裁晚上八點才準備回家。
“您加班為什麼在公司門口？”
“你為什麼在我的車旁邊畫圖？”
兩人上車，無語一陣，同時笑出聲。
要不是周助理和江芋芋拍照發給兩人，他們估計還得再等會兒。
“聽說您司機辭職跟我有點關係，沈總給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顧小婉啟動車子。
“準了，你加班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一聲，大賽報名了嗎？”
“報了，希望這次……能順利參賽。”
說起大賽，顧小婉有種刻在DNA裏的恐懼。
設計大賽要求職業人員，她上班以後舉行了兩屆。
第一次，她頂著被開除的壓力報了名，還沒畫完，奶奶病重，她放棄畫稿去照顧奶奶，就這麼錯過了。
第二次，報名開始前三個月，奶奶去世了，她沒報名，因為奶奶去世前一周，她提過比賽。
如果單純講因果，誰都清楚比賽和奶奶沒有任何關係，可情緒會把任何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拉過來，給混亂的求生欲一個方向。
隻要不比賽就不會有事，就能安心，顧小婉很長一段時間，包括現在也有這樣的認知。
這是第三次，還沒開始，她隻是想起來手指就微微顫抖。
但她還是報名了，奶奶臨終前讓她拿個冠軍回來。
“現在緊張會不會早了點？初賽隻要在網上發布作品就可以了吧？”沈哲明注意到她抖得越來越厲害的手。
顧小婉深吸一口氣，抿唇笑笑，問，“沈總，這次不會出意外了對吧？”
沈哲明不明所以。
她這個情緒不像單純緊張，聽聲音都快哭了。
沈哲明張張嘴，最後選擇沉默。
顧小婉也沉默。
“抱歉。”許久，沈哲明說。
白天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到家時夕陽還沒到。互換已經結束，沒必要再擠到一起，兩人各自回了自己屋。
顧小婉趴在床上刷手機，十分鍾後反射弧終於有了動靜：沈總剛才道什麼歉？
問問吧。
【因為我不擅長安慰人】半分鍾後，沈哲明回。
對哦，沈總確實說過，他哄過的人都想拉黑他。
他那個環境，周圍都是從小被眾星捧月長大的少爺小姐吧？那樣的人要求應該也很高。
顧小婉越想越有道理，遂發送：【不會吧？再怎麼說，至少比瑤瑤給我講鬼故事強。】
發完以後，她腦中冒出當初看了恐怖故事睡不著，沈總到她臥室門口陪她，嚇得她瑟瑟發抖更睡不著這件事。
好像……是有點？
不會吧不會吧？這可真是個重大發現！
這次，沈哲明久久沒有回複。
估計在工作，不打擾他了，既然沈總這麼勤奮，那她也加班吧。
窗外一如既往的霓虹閃爍，顧小婉一如既往地握住畫筆，臥室門沒關嚴，燈光悄悄溜進客廳，在地板上描出朦朧的矩形。
十一點，顧小婉停筆，伸了個懶腰，“沈總……”
旁邊是空的。
對了，她今天在自己家。
手機恰當地亮起來，是沈哲明的頭像，“晚安”二字顯示在屏幕上。
點開後，上麵還有一條，時間在一小時前，
【抱歉，我果然還是不認為我能安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