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費力的睜開眼睛,剛剛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想回憶卻什麼都記不清。手摸到了身上的被子,粗糙的棉絮、起球的被褥,我再次閉上雙眼,原來的記憶又慢慢向我湧來。

我本是齊國的嫡公主,卻因出生當天引起天象異變而被國師定為不祥之人。

聽說,在我出生當日,大齊境內各地發生洪災,舉國哀鳴。國師不顧眾人阻攔,舉著鎮妖杖半夜闖入皇後宮內,看見剛出生啼叫不停的我,大喊:“此魔女乃天降災於我大齊也,若不鏟除,則大齊再無生機。”在他大喊之時,手中的鎮妖杖也似與我做對般,叮叮鐺鐺響個不停。

而我似乎也不甘示弱,嚎叫得更大聲。母後看著啼哭的我,滿是心疼,摸著我的腦袋,像是舒緩我的情緒。

國師一臉怒氣,看皇後並無鏟除我的意思,趁眾宮女不注意之時,猛然將那大杖直擊我的腦袋。皇後也沒想到國師竟敢對皇家行凶,還是當著自己的麵殺害自己的女兒。於是不顧剛生產的疼痛,反身將我保護在其懷下,那大杖隨即打在她的後背,而大杖上的鈴鐺劃破她的衣服,在她的後背上喇出一道道血痕。血慢慢浸染了衣袍,流在我的臉上。

母後大怒:“國師半夜闖入景仁宮,欲意刺傷皇後,該當何罪!”

此時宮女們也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般,形成一堵人牆擋在皇後與國師中間,門口的侍衛衝了進來,拉住國師的身體,但是動作卻非常輕柔,看著凶狠,實則更像是攙扶。

母後雖然拿出了她一國之母的氣勢,但是這句話中,並沒有否認我是魔女,我知道她無法確認,但是卻信我。

我哭得更大聲,似乎可以感知到抱著我的女人的情緒,而我的聲音越大,國師手中的鎮妖杖越響,不知是想震懾我還是懼怕我。

景仁宮外,“皇上駕到。”

景仁宮內,我的嚎叫與鈴鐺的聲音仍然對峙著。

穿著明黃色衣服的男人慢慢走向我,隻是在此之前,他看了看被侍衛控製住的國師,兩人眼神交彙,而侍衛的手也逐漸鬆開,國師握緊了手中的鎮妖杖,猛得一震,大杖上的一個鈴鐺掉落在地,他卻轉身離開了景仁宮。

“別靠近我,我身上有血,怕玷汙皇上龍體。”抱著我的女人將我更加抱緊了些,我知道她很緊張,因為她在顫抖。

“娩清,你知道朕不在意這些。”明黃色的衣服更加靠近,但是皇後卻將身子縮得更緊。

皇上的眼睛看到了被鈴鐺劃傷的後背,眼色中埋藏了些疏遠,“皇後今晚受驚了,好好照顧。”說完,那抹明黃色消失在宮殿中。

那一晚,是我唯一呆在皇宮中的一晚,以後的日子,我再也沒有看過國師、也沒看過穿著明黃色的男人,更沒看過那個將我緊緊懷抱在身上的女人。

你要問我如何記得剛出生的事情,我隻知道從小我便過目不忘,再加上那個女人在我身上留了一封信,結合信件,我便能完整回憶起當時的情況。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想起那個晚上的事,今天半夜醒來都有如夢初醒的陌生感,現在還是半夜,也不知是幾更,我腦袋昏昏沉沉地,似又要暈過去般。

不過沒過一刻我便再次醒來,這次不是回憶衝擊,是我感受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開始我還在懷疑這又是一個夢,但這雙手骨節分明,又很涼,但是還帶著一點點溫熱,像是會流動般,溫熱地慢慢流到了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