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娘子並未回娘家?”
“是啊!”年輕人著急忙慌的隨手拿起碗來,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梨湯,顧不得那滾燙的觸感,唇齒間的口幹舌燥令他將其一飲而盡。
“我們於家中收到此信,看信上落款,方知姐姐口中說是回娘家,實際並未見到人影,因母親心有不祥預感,遂命我星夜趕來,看看此處情況,因此,我姐人現在何處?”
“我……我不知……我不知啊。”
王三未曾想到,自己的娘子竟然欺騙自己。
這,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而最壞的情況,莫過於娘子已然不在人世了……
“什麼?你不知?我姐那麼大個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
年輕人聞言,頓時火冒三丈,他揪住王三的衣領,厲聲道,“今日我前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死……死要見屍……”
聽到這句話的王三,瞬間有些失態,他手輕撫著地上的碎片,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死不得……死不得……”
“我說,你這廝,也太不講理了吧,你沒瞧見他那傷心欲絕的樣子,難道他希望自己的娘子突然之間音信全無嗎?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有何能?”
“你是誰?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還以白紗遮麵,怕是平日裏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年輕人斜眼看著白藥行,顯然對於這個外人插手自己分內之事十分不悅。
“你為何血口噴人?我們一路上斬除妖物,做的是正經事,從未有過偷雞摸狗的勾當。”
白藥行聽到年輕男人汙蔑自己與陳霖,頓時火冒三丈,誓要與其論個青紅皂白。
“好了,你們莫要在爭吵了,老婆丟了,此時最傷心的是王施主,二位在此爭吵,未免有些失了禮數,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客家,莫要失了體統。”
老和尚輕輕地將王三扶起,微笑著安慰道,“王施主莫要驚慌,仔細回憶一下那天發生何事,或許我們人多勢眾,還能為你排憂解難。”
“是呀,王叔,有什麼話,你但講無妨,我們會為你撐腰的。”
白藥行說話的時候,用赤紅的眼眸白了一眼冒失的年輕人,後者顯然注意到了,卻沒有發作的欲望。
“此人是我娘子的親弟弟,郝仁,我知道他本性不壞,隻是性情天生有些急躁。”
王三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認真的回憶起來。
“我記得那天,因我不小心碰壞了一隻碗的碗沿,磕出一個豁口,娘子發現了,頓時有些生氣,說了我幾句,我遂與她爭辯起來,總之,氣在頭上,我們都說了些不由心的話,哎。”
“然後呢?”
“然後,娘子說她感到心頭有些燥熱,看我便覺得硌眼,因此要出門去透透氣,在這附近逛逛,已是深秋,路上行人較少,加之山中鳥獸盡藏,又是村莊附近,我心想讓她冷靜一下也無妨,便沒有說什麼,任由她去了,隻是她走之前,嘴裏一直嚷嚷著要回娘家。”
“你可曾記得,她是從哪個方向走的。”
“東邊。”
王三推開窗戶,指了指東邊的方向。
“你們瞧,就是那個坡,由它上去,便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