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不已的池玉躡手躡腳的從床尾爬下床,去衛生間解手的路上路過客廳時,烏漆麻黑的大廳裏悄悄摸摸杵在玄關處的大門邊上的兩道人影差點兒沒給他嚇出心髒病來。
池玉剛想喊人來著,才張了張嘴這會兒終於適應了黑暗環境後的雙眼,隱隱約約看清那趴在雙開門的門縫兒上的兩道人影竟是賀辭跟守歲時,他滿臉驚訝、疑惑不解的朝玄關處的兩人走去,“你倆擱這幹嘛呢?”
擱那一前一後堵在大門後頭的兩人,以一副偷偷摸摸的姿態將臉湊近兩扇門板的中間雙手正扒著一條指頭寬的門縫兒,也不知道在往外頭窺著什麼。
“噓!”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時,守歲躡手躡腳的轉過身來忙朝池玉豎了個噤聲的手勢。
池玉莫名的看著他們倆,壓了壓音量,“你們在看什麼啊?”
“擱這吃宵夜呢!”賀辭瞥了眼守歲,語氣裏一絲無奈的調侃,“係統牌狗糧宵夜。”
自想到今兒下午聽得守歲說晚上可以任他處置後,賀辭一回屋便興衝衝的去洗澡了。哪承想,洗澡前還在床上躺著的人兒,待他洗完出來都沒影兒了。
他裹著浴巾擱房間裏找了一圈兒,最後下來一樓才發現守歲不知何時跑到這裏搞偷窺,偷看人家天青跟玄桑幽會來了,任他怎麼拉也拉不走。
入秋後天氣日漸轉涼,晚間溫差有些大,賀辭上樓回房穿好衣服再次下來時,又是一陣連哄帶騙連拖帶拽的勸守歲回房,可守歲仍然扒著門不為所動。說好的“任他處置”,結果卻是陪他一起吃人家係統撒的狗糧。賀辭可謂鬱悶死了。
“你要不愛吃你就回房間睡覺去!”聽得男人一副無語的語氣,守歲不滿的白了賀辭一眼,並將其往客廳樓上的方向推了推,壓低的嗓音裏隱隱顯露出一絲不耐煩,“不要妨礙我磕CP!”
難得看到那兩係統摒棄前嫌、和睦相處、卿卿我我的時刻,守歲怎麼能錯過?
“……”池玉聽罷,神色略顯尷尬。
若換做平時,池玉聽到這樣的大瓜肯定一陣雙眼放光,然後樂嗬嗬的加入守歲一塊兒圍觀。但他這會兒還在為睡在兩隻喪屍中間會不會半夜被當成雞腿給咬了的恐懼與憂慮中而鬱悶著,壓根兒沒心思吃什麼狗糧。
池玉笑笑告辭著說道:“那你們繼續哈,我先回……”
話至一半他的“回房休息”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被守歲拿食指豎著堵在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出聲的舉動給截停了。
守歲張開臂膀攬上池玉的雙肩將人兒往他身前帶了一步湊近了門縫兒邊,他並未言語的指了指門縫兒外,攛掇著池玉探頭去看。
玄桑被天青一路拉到了屋外,出門前他怪不好意思的瞥了眼旁人,見守歲被賀辭拽著往樓上房間而去,還有在一樓臥室區因誰跟誰一間房睡而爭執的池玉和莫元凱都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後,玄桑這才沒有掙脫天青的手。
“你拉我出來幹嘛啊?”剛出屋門,還以為天青有什麼事兒,玄桑垂眸看著兩人相握的手不解的問向前頭的男人。
天青牽著他來到屋前的台階上並排坐下,男人側頭看了眼玄桑,心情頗為愉悅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回想今天玄桑說不想解除他們之間的神約一事,還有他那般主動親近的擁抱,天青直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下午那會兒玄桑溜得那麼快,這令天青本就對玄桑主動投來的緊實擁抱和手心裏的溫度渴求已久且貪戀不已的他,直至此刻仍感到一陣意猶未盡。這會兒終於有機會可以跟玄桑再次單獨相處,天青當然不想這麼早便放他回去。
哪怕隻是在屋前的台階上肩並肩靜靜的坐著什麼也不幹隻說說話聊聊天兒,隻要身旁陪著的人是玄桑,隻要能黏著他一會兒不管做什麼天青都十分的開心和滿足。
這所住宅位處半山腰上,一出屋門外頭的夜景便十分開闊。月朗星稀的夜幕下,前院的綠植,山下田野的地勢,還有田野邊上如蛇般蜿蜒而過的白色公路都能清晰可見。
因無人打理而荒廢的田間,野草成片瘋長,夜風拂過時,那一整片田野宛若海浪翻湧,停駐在草葉上成群結隊一閃一閃散發著綠光的螢火蟲跟驚弓之鳥似的飛起,風止時又繼續徘徊於田野間。
“真美!”玄桑看罷底下的那幅夜景,不由得感歎道,“沒想到人間還有這般美麗的景色。”
他看向男人,今兒的天青一身休閑裝扮,灰色T恤搭配黑色的運動褲,外麵再搭一件黑白色的拚接外套,一頭長發高高紮起。本以為如此現代的裝束會襯得天青那一頭長發顯得格格不入,現在看來男人的整體裝扮並沒有任何一絲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