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大柯三歲孩童都知曉,皇帝心目中的太子是影妃血脈,趙景辰。
“舒妃娘娘到!”賀蘭舒柔美行來,款款落座。
“東鄴夫人到!”
話音剛落,宴席眾人都望向雲拭玉。
雲拭玉美目流轉顧盼神飛,唇角浮著笑按照大柯禮儀向天子叩拜。
“東鄴夫人遠道而來情誼深重,無需行此大禮。”趙延燊給她賜座。
雲拭玉一舉一動仿佛用尺子比量過,嬌美麵容始終掛著淡笑。
她目光不經意滑向陸清月,僅僅一瞬又挪開。
趙景辰正坐在她對麵,暗自掐住掌心麵色冷峻。
“太後娘娘駕到!”隨著太監的高呼聲,壓軸人物上場。
陸清月身體仿佛被蟲子叮咬一下,深深抬眸。
李太後手撚佛珠慈眉善目道,“大夥都別起來,坐著就好。”
她穿得樸素沒戴任何華貴飾品,棕灰色大氅披在身上透出靜心禪意,神色淡然臉上皺紋極少。
“哀家今年六十了,陛下孝心拳拳舉辦這場宴會,我這把老骨頭甚在欣慰。大柯百姓能安居樂業萬民喜樂,都是陛下的功勞。今日雖是哀家壽誕,但哀家第一杯酒要敬聖上,他為國鞠躬盡瘁勞心勞力,我等方可安享這太平盛世,哀家祝陛下萬歲大柯永昌!”
“我等同敬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柯永昌!”
李太後短短幾句話便將宴會氣氛推至高潮,人心澎湃。
趙延燊很是受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母子兩人相對而笑,畫麵溫馨皇家親情盡顯。
陸清月苦澀垂頭,不知李太後可否想起自己親骨肉?
明知他死在金明山也沒去瞧一眼,冷漠絕情。
一番皇家表麵客套寒暄後,眾人紛紛上前獻禮。
賀蘭舒率先跪下獻壽禮,身旁宮女小心展開山水墨畫。
意境高遠的蓮花圖躍入眼簾。
許瓊容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空遠畫作,卻讓賀蘭舒率先尋到。
李太後嘴角笑意凝住,用力捏住手裏佛珠。
趙延燊同樣不喜,目光驟寒。
陸清月輕輕掃了賀蘭舒一眼,她這是拍馬屁捅到屁眼上了。
宴會突然靜默無聲,眾人惴惴不安觀察皇帝和太後神色。
高座不發話,底下的人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
賀蘭舒心一抖,連忙磕頭請罪,“臣妾魯莽,沒有管好宮人竟讓他們拿錯了賀禮。”
宮女嚇得腿軟哭喊求饒,“太後恕罪,奴婢辦事不力自願認罰,還望從輕發落。”
李太後重新撚動佛珠,麵色平淡發話,“無礙,人多事雜一時看錯罷。”
“雖拿錯了賀禮,但這蓮花圖筆法獨特值得一賞,哀家便收下吧。”
賀蘭舒膽戰心驚退下,後背密密麻麻皆是冷汗。
她不知曉哪裏錯了,明明太後宮裏收藏諸多蓮花圖,每日對畫念經,想來是極喜歡此物。
就連容妃那個蠢貨都知道用此計討好她,為何當場進獻卻遭到冷眼?
賀蘭舒反複思量,認定自己遭人設計暗算,那人定是故意害她難堪丟臉。
冷眸一縮,她目光鎖定陸清月。
無辜躺槍的陸清月遙遙朝她輕蔑倒轉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