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月猶如當頭棒喝。
回過神後,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剛剛李塵羽肯定沒說話,定是她聽錯了。
“清月可願要我?”李塵羽輕咬薄唇,偷偷看她。
陸清月:“……”
她醞釀良久艱難斟酌,“李公子,你乃太尉獨子三代單純,是京中身份最尊貴的世家嫡子。”
李塵羽蹙眉打斷她,“身份地位不過浮雲。”
陸清月吸氣笑僵了臉,“可我與李兄乃朋友之誼,並無男女之情。”
“我有。”李塵羽緊緊望著她,指節發白,“我心裏一直有你,念念不忘。”
陸清月浮起大大的問號,算上這次她和李塵羽不過見麵三次。
第一次相遇,她還是瞎眼和尚。
“李公子。”她不動聲色挪退,“流觴宴上你曾為我仗義執言,後來客棧我助你脫困,你我交集皆在此二處並不多。”
李塵羽眼神黯淡下來,臉色白了幾分,“你是要與我撇清關係嗎?”
“我——”
陸清月啞口無言,她並非此意。
“你若有難言之隱或者已有心上人,可以收我當男寵。”
陸清月:!!
“那日你幫我保住清白,往後我整個人都是你的。”李塵羽蒼白臉頰快速飛上紅霞。
他癡纏又倔強望向陸清月,“總之,我隻給你。”
陸清月心髒快要跳出,突然被他這樣深情看著訴說著,難免麵紅耳赤。
但是!
“煩請李公子清醒些。”她惱怒咬牙,“我不需要男人,你也莫要輕賤自己。”
李塵羽神色受傷,身子微顫抿唇垂眸,聲音悶窒沉重,“你乃長空朗月高山清風,我被人碰過髒了,配不上你。”
“不是的!”陸清月知曉他有心結,隻怕那日對貴公子打擊太重,他難以拾起自尊。
“我絕無嫌棄你,眼下你需好好養身體,我也有諸多事情未了,分身乏術無意想其他。”
李塵羽身子晃了晃,反複咀嚼她的話,聲音哀涼顫抖,“世人皆知我是病秧子,壽數難永。”
他投來淒悲了然的目光,不再言語。
陸清月舉手立誓,“李公子,我亦沒有嫌棄你體弱。我感激你尊重你,所以不願對你撒謊,希望你健康平安,做你口中的朗月清風無拘無束。”
“客棧救你不過舉手之勞,我遠不及你仗義執言的勇氣,若要報恩也是我報公子。”
李塵羽原地怔愣,慢慢消化她的話。
良久他眉頭舒展,皎如玉樹臨風對她淺笑,“清月所言極是,塵羽明白了。”
陸清月釋然寬心,“我請你吃飯,順便聊聊一個人。”
李塵羽挑眉輕問,眼眸辨不出情緒,“賀蘭嫣?”
“嗯。”她頓了頓點頭。
趙延燊放下象牙箸,午膳後端起碧螺春輕輕漱口。
“父皇,此乃許家在京杭漕運貪汙走私的證據,還望過目。”趙景辰呈上折子。
趙延燊緩緩接過,一目十行。
許家掌管京杭漕運十多年,幾乎每隔兩年都從朝廷撥銀去維修整頓大運河,數目驚人。
他們根紮得深,府邸庫銀堆積如山生活奢靡,早有不少官員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