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獻計,“要不娘娘親自跑一趟金明山,請大師現畫此圖?”
容妃搖頭,“昨日父親去尋人,今早回了話,大師前段時間摔下山崖屍骨無存。”
侍女默了默,“要不請京中有名的畫師仔細臨摹兩幅?”
容妃愁色更濃,“此舉隻會弄巧成拙,名師模仿瞎子的畫如何能讀懂其意?他們畫術再高明下筆仍有自我痕跡,成品與空遠大師天差地別。”
侍女憂心忡忡,“娘娘,還不如像往年那樣送些寶玉古玩,隻求不出錯便是。 ”
容妃疲累垮肩,倦意遮臉,“這次若不能討得太後歡心,求她向陛下進言饒過許家,憑九殿下的狠辣手段,許家哪還有活路。”
侍女忠心耿耿,亦是一路從許府跟著主子入宮的,不願母家遭難,當下紅了眼眶問,“九殿下當真如此無情,家主送美人錢財皆無用?”
容妃擰緊柳眉咬牙,“冷宮裏養出的怪物瘋子,半人半鬼油鹽不進。他手裏握著許家漕運貪汙走私的證據,除非咱們捏住他軟肋,否則許家在劫難逃。”
“九皇子的軟肋,莫不是罪臣之女林朝顏?”
容妃想起今早的書信,神色陰晴難辨,“非也,如今他癡戀陸清月,為美人差點將整座京城翻過來。”
侍女麵帶驚疑,“娘娘,奴婢今早聽竇公公提到陸掌侍,本名乃陸清月。”
“當真?”容妃立即來了精神。
侍女道:“千真萬確。陸清月來曆不明,奴婢塞了五十金竇公公也說不清,唯一知道的便是姓名,陛下喚過多次,錯不了。”
容妃端莊柔美的臉躍上喜色,來回踱步擰緊眉頭,“他的軟肋竟在眼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許家生死全賭在這了。”
侍女不敢擾了娘娘思路,安安靜靜候著。
苦想半刻鍾後容妃已有計策,行色匆匆帶人離開。
“顏兒,看到了嗎?全京城都知曉你乃本宮軟肋。”
趙景辰抓住她的手強勢按在腰腹上,“世人想傷我,唯有用你。”
陸清月差點白眼翻上天。
狗男人給她惹了一身麻煩,還在這沾沾自喜!
“既然你回來了,就陪我去一趟雙影殿。”
陸清月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趙景辰雙手沉穩有力扣住她,挾著人輕車熟路繞開守軍,來到深宮禁地。
此地荒蕪破落出乎陸清月意料。
她以為趙景辰得寵後會大肆修補裝點雙影殿,誰知宮殿雖然大卻陰森空蕩,活像鬼城。
“顏兒,快來。”
趙景辰含笑朝她伸手,像在家孤獨等了很久很久的人,終於盼到歸者。
陸清月咬牙踏進雙影殿,每走一步都在厚積灰塵路裏留下腳印。
趙景辰縮在陰暗角落,輕輕抬首問她,“你可知我是誰?”
陸清月猶豫,望著微弱光線映照下的趙景辰,此刻他麵容仿佛用最純淨的玉雕刻而成,雙眸深邃像明亮的星辰又藏著無盡故事。
眉宇之間娓娓流淌淡然和哀傷。
她不知怎的,突然帶了些好奇和打量,輕啟紅唇怯怯問,“你是九皇子殿下?雙影殿的貴人?”
把她帶到這裏是想?
“你要殺我嗎?”她揚起杏瞳露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