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場痛哭萬分不解。
悲傷灌頂,陸清月展開信紙。
“暗夜聽令:吾徒嶽輕至純至善,吾死為暗夜新主。她身懷暗毒爾等需助之,此生相守不負。今日起不論吾遇何種險境,絕不可相救。新主有難必援,有求必應,暗夜一切盡歸於她。”
“師父……”陸清月淚流滿麵,不敢多看一眼。
她的心被活活剜下,無數蟲子瘋撲齧咬,痛至骨髓哀絕難消。
師父當時寫下遺命還未知曉她真實姓名,兩人隻是相處數月,他就傻傻將一切給自己。
陸清月第一次被人如此真心相待。
師父早想好了為她而死,最後他真為她而死。
他擋下凶器留下遺令,走了。
陸清月悲慟大哭,聲音泣血破碎不堪。
“我不要這些,師父你回來!回來!”
她扔開大氅搖搖晃晃望向四周,仰天悲號,“我不是暗夜之主,我隻是師父的徒兒!我隻是他的小弟子,我是嶽輕,我要上金明山找師父……”
首領抱拳振聲道:“前主已亡,往後你就是我等主人!”
陸清月慘笑雙肩抖動嘶喊,“我不是!你們主子是師父!你們該護他,為什麼沒人救他,為什麼……”
“師父,為什麼?”
“我隻是想當你徒弟而已……”
城門那日,她隻是想裝瞎有個容身之所。
“我沒想害死你。”她近乎癲狂悲笑,淚水不絕,“殺你的凶手是我。”
“師父,原來該死的人是我,是我啊。”
陸清月悲痛到無以複加,突然“砰”一聲倒地。
綠痕連忙抱起人送進屋,“主子傷心過度暈倒,快情如來笑。”
她幫陸清月擦拭眼淚,出神望著對方慘白的臉。
“主人,前主無憾。”綠痕歎息一聲,“這些年也隻有你走進他的心,暗夜既是前主用命贈你的,便不要辜負糟蹋他一片真情。”
綠痕眼角滲出淚,用力抹去低低道:“暗夜永在,薪火不絕。日後屬下替前主護你,永世不負。”
“他也救過屬下的命,這一世我便還在你身上吧。”
她釋然淺笑幽幽道:“如此我也和他做了同件事,是不是離他更近了。”
“吱呀~”
木門被推開,綠痕收拾好情緒站起來,“如來笑,新主在此。”
首領身後走出一名文弱書生,他微笑挎藥箱端詳陸清月。
細密汗珠從陸清月額頭冒出,昏迷中她不安搖頭唇色蒼青。
暗夜眾人瞧著狀況不對,不由緊張起來。
綠痕輕摸陸清月的臉,寒冷如冰。
“主人怎麼了?”首領催問。
如來笑靜靜佇立,沒有診脈施針,眼中閃過驚疑。
“夢蠱?”
秀氣書生麵色凝重起來,眉頭少見地蹙成團,“此蠱無解,恕我不能為主人解憂。”
“她會如何,可有危險?”綠痕捏汗。
如來笑回道:“白日入夢,有人強行控蠱,此為施虐。”
“施虐?”
“噩夢之境,宛如親臨。控蠱施虐若到了高級,夢境傷害可化為真實,最強者可瞬息用夢境殺人。”
“什麼意思,夢境中若有人刺她,躺在此處也會受傷?”
如來笑沉重點頭,“確會如此。不過這要高級控蠱師才能做到,世間沒有幾人。”
“主人眼睛流血了!”綠痕突然驚呼。
眾人紛紛看去,隻見陸清月雙眼汨汨滲出鮮血,瞬間染紅整張臉。
如來笑揚聲道:“不好,夢境中有人正在挖她雙眼!”
“怎麼辦,快想辦法!”暗夜急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