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這一聲,當時屋裏奶媽和幾位傭人居然集體雙腳離地,懸浮在空中半米高,直到一片驚叫聲把她的母親引來,才把這些人“救”了下來。
這件事兒讓做父母的覺著太不可思議,並以為是陰差陽錯,因為誰也不相信一個娃娃會有這麼大的本事,所以這家人對這件事兒一直秘而不宣。但第二次可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了,當時一群親友正在她父母的陪同下圍著孩子看,她第二次開口了。
這一次的效果更厲害,當時一瞬間澹台明玉兩眼變成黑色,隨後伴著清晰的一聲“納奈”,全屋人猛得拔地而起,飄了起來,若不是其中兩個法師立刻出手製止,說不上有人會撞到屋頂上。
這一下子捂不住了。
一千多年後,當白石城的人們興高采烈的傳著一個女孩還不會說話就會念咒時,他們或許並不知道,這種現象是否“絕後”不敢說,但至少不是“空前”。
當屠隆嘯天還成天被那個月河族的軍醫擺布得時候,澹台明玉已經成為當時貴族圈裏的寵兒,她經常都會收到不同的禮物,甚至還有別國的貴族試探著來訂“娃娃親”,而她也絕對不負眾望,從小法術高明、武德充沛,三歲時打跑了保姆,五歲時打跑了家庭教師,八歲時打跑了法術教練,十歲隨家人在出訪的路上,不但領著侍衛打退了一群山賊,還孤身一人追了人家的老巢裏去,當場殺了六個,活擒了男女老少二十多口子。
雖說黑暗係法師並不介意近身肢體搏鬥,但一個原本應該嬌滴滴的大小姐如此彪悍到殺人不眨眼,似乎讓人感覺確實有點那個了。
不過此時屠隆嘯天已經聲名鵲起,他對召喚術咒語的改良,對黑暗係法術來說堪稱是一場革命性的變化,相比之下詹台大小姐這種打打殺殺的行為就有些黯淡了。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這兩位名氣很大的孩子彼此依然沒有任何交集。
當屠隆嘯天背負盛名卻依然在學校裏埋頭讀書時,澹台明玉已經在中原各國開始周遊。由於當時聖昌國獨特的中立國身份,可以讓她輕而易舉的去了很多國家,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
但讓她印象最為深刻的,莫過於白石城之行了。
盡管祖宗前輩們彼此鬧得有些不愉快,但這事兒畢竟也過去好幾百年了,所以白石城這些年來都是非常熱情——至少在麵上非常熱情的接待來自無淵城的同行們,兩城雖然隔得很遠,畢竟還是同源同宗,又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深仇大恨,因此也不至於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
這次澹台明玉一行去白石城,同樣毫不例外的受到了很好的接待,特別是當白石城法術學院那邊得知了這個小姑娘的“事跡”後,表現得非常感興趣,不但派出了幾位同齡的小法師們陪同她一塊參觀城市風光,雙方還舉辦了數場的法術交流友誼活動。
在這一係列的活動中,澹台明玉的表現如明星一般,轟動了整個白石城,許多光明係的紅衣、紫衣法師都對這個天才少女讚不絕口,認為她對法術的熟練掌握程度和靈活運用方式堪稱為一流高手,甚至當時白石城法術學院的院長花鹿茗都被驚動了,不但去觀看了她的一次法術展示,並在活動結束後親自現場給她頒發了一枚“希望之花”勳章,並勉勵她“繼續努力,爭取在法術發展曆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腳印”。
陪同澹台明玉出訪的無淵城官員表麵平靜謙虛,內心卻非常自豪,甚至有幾分小得意,並忙不迭的把這些事兒快信回去彙報炫耀。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誇讚的主角內心深處,卻已經有了巨大的觸動和變化。
在來白石城之前,澹台明玉始終以為自己學習掌握的法術就已經是中原上頂厲害的了,誰知在接觸到光明係法術後,這位黑暗係法術少女才恍然明白,原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法術的知識海洋居然如此無邊無際。單就法術的內容來說,整個黑暗係加起來也不過是人家光明係的一個分支那麼大。而且相比起黑暗係法術,光明係法術不僅體係更加龐大繁雜,威力極大,而且運用起來的視覺效果更加的眩目多彩。
她看到了紅色的火球在空中飛舞,淡藍的冰箭劃出白色尾流呼嘯而過;看到黃褐的土丘瞬間堆積,刺眼的電花迎麵綻放;看到綠色的枝蔓在輕柔而又危險的伸展·····憑著一個法術天才敏銳的第六感,澹台明玉甚至能感受到這些法術蘊含的威力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掘。再看看自己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展示——死亡鎖鏈形狀醜陋難看,隱形必殺技如隔空取物的江湖把戲,召喚出的骷髏法師簡直麵目可憎,至於黑暗遁術,用起來灰頭土臉的,哪有人家的空間轉移瀟灑自在又大氣?
給小姑娘帶來心靈衝擊的,不僅僅是法術上的差異,更在於白石城這座城市的建築和文化底蘊上。
白石城的城市規模和繁華程度要遠遠大於無淵城,而且相比起無淵城裏那座雄偉、陰暗且略顯粗糙的黑塔,白石城裏的白塔則堪稱是藝術精品,高大又精致,壯觀又美麗,塔內隨處點綴著無數藝術大師的雕刻、圖畫和塑像作品,相比之下,黑塔裏的牆壁上隻有幹巴巴的武器和陰森森的各種魔獸標本。至於兩個城市的法術學院比較······小姑娘隻能一聲歎息了,這差距已經不是幾句話能說完的了。
所有的感觸彙成了一個念頭——為何我不能學習光明係的法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