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雨(1 / 3)

兩年前,當眼睜睜地看著南一和朱博倒在自己的麵前,那刹隻能把眼淚和仇恨默默地咽下,扭頭逃走。

他在黑夜中拚命地跑著,身體時而化成一股黑煙,時而變成一團黑影,成功地甩開了所有的追兵。

到了那個時候,那刹簡直對自己的師父,屠隆嘯天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之前他教自己的第一個法術,居然是如何更好地逃跑。

其實一開始那刹更想學戰鬥方麵的技能,但屠隆嘯天卻耐心地對他說:

“你的水平太差了,那刹,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想方設法的保住自己的小命,因為隻有活著,我們才能永遠有機會做任何事情。戰鬥的事兒不要著急,先學習逃命。”

所以在黑塔城的那一年學下來,那刹雖然也學習了一點別的小法術,但主要練習得還是隱匿的法術,以及如何把隱匿融入到戰鬥中。

就這樣在五天後,那刹逃出了藍齊帝國,來到了佳炎公國。

他不敢再去當傭兵,害怕身份暴露惹來麻煩,而自己又不會別的營生,隻好當了一名腳夫,靠賣力氣混口飯吃。

當腳夫是極辛苦的,平時主要就靠跟著行商的商隊、遊玩探親的王公貴族們東奔西走,一路上負責幹各種打雜的活兒,挨罵受氣是家常便飯,收入自然就甭提了,也就勉強混口飯吃。

不過那刹倒是有機會走南闖北,見識了中原不少國家的情況。

當腳夫有時候風險也比較高,特別是跟著商隊,一旦遇到打劫的強盜,腳夫很容易稀裏糊塗的淪為混戰中的犧牲品,而且死了也沒什麼保障,還不如傭兵。

那刹本來也就無心掙錢,吃飽肚子就行,重要的是快速提升自己的水平,有朝一日好回黑塔城給兩個朋友報仇雪恨,再者說雖然凶險的事遇到不少,但憑著自己越來越強的本領,保命倒是絕對不成問題。

這樣時間一長,好多腳夫都願意跟著他,大家都暗地裏說,萬一有禍事時跟著那刹逃,活下來的機率更高一些。

《黑夜奈息咒》早已經練得純熟了,但今晚他並沒有急著修煉,而是先不露聲色,仔細觀察著擔任護衛的傭兵們的動靜。

傭兵們顯然感受到了什麼,一直都在忙碌著。他們有的正搬出了一些盾牌把馬車間的缺口堵上,有的正穿上平時很少穿得胸甲之類的東西,還有的則在擦試著兵器。而商隊裏那個管事也沒閑著,不停地四處查看著,又叫嚷著讓車夫把馬都集中起來看好,免得跑散······果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攻擊做準備啊。

那就想不明白了,他們既然這麼有自知之明,為何還冒險在這個地方駐紮呢?

靜靜地看了一陣子,那刹注意到到一個指手劃腳的年輕姑娘,正在呼三吆四的,又嫌這個地方礙事又嫌那個地方多餘的,突然就明白了。

嗬嗬,看來問題出在這裏了。

那刹過去曾跟著好多商隊出來過,有的一路上很順利,有的路上則很麻煩。

在他看來,一路上的平安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跟隨的東主智商是否在線。

如果是從善如流、或自身就是行家的那種東主,那這次出行基本上就很順利,至少不會遇到大麻煩。

如果遇上個又蠢又拗的主,那這一趟基本上就要壞事,搞不好還會人財兩空。

通過現在這個場麵來看,那刹默默的把這趟出行歸為第二類。

實在不行,隻好先逃為敬了,大不了這些日子的工錢不要了。

那個自己還從來未曾謀過麵的師父說得對,先保命,再考慮其他。

夜很深了。

又下起了蒙蒙細雨。

營地裏除了值夜的人,其他人都睡著了。

那刹依然沒有睡,披著油布,靜靜地修煉著。有時候修煉一整夜後,白天反倒更精神一些。

師父送得那把名為“心語”的匕首,連鞘一起用繩穿著,掛在脖子上,貼身藏著。

其實這樣平時並不方便,可那刹喜歡這種感覺。

這會讓自己覺著,平時並不孤單,還有一個人在關心、教導著自己。

偶爾會在深夜,自己在練習的時候,匕首上就會輕輕的顫動,然後老師的聲音就會在他的意識裏出現,和自己進行交流。

這種情況並不多,看來屠隆嘯天在那邊的力量受到很大的限製,隻能積蓄很長一段時間後,才能和自己聯係。

但這種交流每次都讓那刹受益匪淺,他本人對黑暗係功法的悟性極高,進步極快。

如今,當那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火堆旁邊時,他又忍不住輕輕地碰了碰脖子上的那把匕首。匕首在皮套裏安靜的待著,一點動靜也沒有。

但那刹卻已經聽到動靜了。

像是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沙沙作響。

他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四周,隻見一切正常,說明營地裏的人都還沒聽見異樣。

自己原本在黑夜中,感知力就極強。

那刹輕輕地推了推身邊幾個人,就在他們睜開眼的時候,就聽到守夜傭兵的尖叫聲:

“敵襲,有大批敵人過來了·······”

他的話沒說完,一個火球飛了過來,直接砸到那個傭兵站得地方,發出巨大的爆炸聲,不但把圍擋的木板炸得粉碎,也直接把那個傭兵炸得向後飛了出去。

那刹心裏也不由得一驚,敵人來頭不小,居然連法師都有。

隨後傳來了一片喊打喊殺的聲音,強盜們殺過來了。

寒君德和唐昭已經第一時間衝了出來,唐昭在大聲吆喝著傭兵們擺好戰鬥隊列,準備迎敵。

那些傭兵們本來就夜不解甲,此時都已經迅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腳夫們也都爬了起來,麵色緊張的簇擁在一起,雖然武器在手,但依然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他們都也很明白,一遇到這種情況,作為腳夫多數時候就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