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岩在家裏被人殺死了,而且他的家人都遇了害,屋內的財物也被洗劫一空。
據一位藏起來僥幸沒有遇害的仆人說,是南一、朱柏和那刹幹的,他們向嚴岩借錢,嚴岩不給,於是先是吵起來,後來廝打起來,最後南一他們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了嚴岩全家,席卷財物跑了。
我雖然當時悲痛欲絕到極點,但是根本就不信。
可我的哥哥和我說,那晚上有好多路人都可以作證,南一他們三個確實去了嚴岩家,之後又狼狽逃竄了,現在他們都已經畏罪逃離黑塔城了。
我還是不信,因為一年來的相處,我覺著他們三個不是壞人,但隨後我哥又帶一個人來見我。
是離黑塔城很遠的永潭城的城主,叫錢瑟穀。
他說正是因為南一知道自己要來抓他,才狗急跳牆,掠奪財物逃跑的。
他還說,南一是“黑斑”傭兵團的叛徒,當年“黑斑”傭兵團曾護送自己的兄弟一家去丹霞城,結果南一被強盜收買,為了財物,充當內應,出賣了自己團員,在飯裏下了毒,結果自己兄弟一家遇害,傭兵隊全軍覆沒,就他一個人獨活下來,隱姓埋名逃到這裏來了。
為了證實他的話,哥哥還給我看了從南一家裏搜到的一些文件,裏麵都是謀劃去太陽城的一些計劃,甚至還有谘詢旅館的信函。
哥哥說他們早就想逃跑了,隻是沒想到錢城主來得這麼快,打亂了他們的計劃罷了。
其實現在稍微一想,他們說的話裏破綻很多,但我當時被悲痛衝昏了頭腦,又見這麼多的人證物證,於是相信了他們說的話,覺著他們三個確實是惡徒,一下子對他們恨之入骨。
失去戀人的悲傷,以及被出賣的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我於是主動揭發了那刹,我說我早就懷疑他在學習邪惡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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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已經很深了,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四下裏一片寂靜。
但崔寧剛才的話卻讓晨曦葉的眼睛一凝,她立刻就問,你把這事兒詳細說說。
崔寧似乎瑟縮了一下,想了一陣,然後又輕輕的訴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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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早就懷疑他會某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法術。他之前隻是個用刀的普通傭兵,後來在那次烏山之行後,他的那把所謂的家傳刀壞掉了,回來後嚴岩又送給他一把新的刀。
他很喜歡,成天帶著,但我們在一起後,有幾次行動中,我發現他在戰鬥中越來越不對勁。
具體哪裏不太對勁,我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明明很普通的動作,到了他用出來的時候,就顯得很詭異。
而且有一次我在無意中還發現他在揮刀的時候,刀上居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有點······像我在遺跡裏看到的那隻怪物。
我不知道那時其他人有沒有察覺到,但那刹平日裏表現一直很好,他是個和善、勇敢又很仗義的人,而且每次作戰的時候都很勇敢,我們其實都很喜歡這個小夥子,所以也就沒怎麼在意。
可那次,我被氣暈了,居然把這件事兒脫口而出,全倒出來了。
我哥哥他們很重視,說要對上麵彙報,因為邪惡法師的危害極大,所以中原各國對發現的邪惡法師向來是殺無赦。
其實我說完有點後悔,但因為恨死他們了,所以也就說了。
我們發布了通緝令,又向帝國彙報了這件事兒。
其實帝國那邊對這起凶殺案並不怎麼在意,但彙報中出現的邪惡法師讓他們重視了起來,所以很快全國在通緝他們,就連傭兵公會也把他們除名了。
我還不解恨,那刹是獨身一人,所以又讓哥哥下令把朱柏的家人都抓了起來,關到了大牢裏,又在城門貼了告示,讓朱柏投案自首,交換家人。
這件事兒過了沒多久,有天我在出門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在急切的和我說話,是那刹的聲音。
他說他就在我旁邊,這次是用了一點法術在和我耳語,他還說自己的法術太弱,說不了幾句,隻能簡單告訴我,我被人騙了,他和南一、朱柏都冒險回來了,讓我在今夜半夜時分,去那個黑塔基座遺址那邊,他們三個人在那裏等著我,告訴我全部真相。
聲音消失了。
我看了看四周,全是人,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黑煙在我耳邊消失了。
其實如果當時我稍微的想一想,就會知道這件事兒裏麵有蹊蹺,可那些日子,我一直被憤怒和固執衝昏了頭。
而且通過這次傳音,我更加確定了那刹確實會邪術,不然他一個初階傭兵,又從來沒進過法師學校,怎麼會的法術。
於是我做了一個讓我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回去後我就和哥哥說了這件事兒,哥哥聽了也很激動,說終於要捉到他們了,給嚴岩報仇雪恨。
害怕打草驚蛇,再讓他們跑了,所以我們做了很周密的安排,派了好多高手提前埋伏到了四周,布好了天羅地網。
但這個時候我的理智開始恢複,總有一些不安的感覺。
我覺得,如果他們真的是凶手,怎麼還有膽子跑回來?
難道是為了朱博的家人?
可他們要真是顧念家人的話,為什麼要喪心病狂的殺嚴岩呢?
所以最後在行動前,我一個勁兒的囑咐哥哥,一定要等我發出信號以後再動手,力爭活捉他們,我要聽聽他們怎樣為自己狡辯。
我哥哥答應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我身上帶著匕首,自己一個人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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