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漆黑的地下室裏,毫無聲息。
晨曦葉一動不動地站在黑暗中,仿佛已經和這個房間的黑暗融為一體。
日記上的字跡極為潦草,好多字得仔細辨認、甚至連蒙帶猜才能看出主人在寫什麼。
有時晨曦葉一邊看,心底裏也不禁一邊暗歎。
看來那時候這個日記的主人那刹——也就是後來的黑夜大帝,還真打了要把每日的記錄賣給書店老板、好掙點零花錢的念頭。
所以一天下來,無論再忙、再累、再危險,都不遺餘力的拚命把每天的所感所悟記錄了下來,有時甚至還不惜拙劣的賣弄點小文藝範兒。
那時誰又會想到,這個成天算計如何活下去、卑微可憐的家夥,如今居然成了整個中原地區聽到他的名字都會顫抖的人物。
然而,當翻過一頁時,晨曦葉的目光一凝,手指突然順著本子的裏縫輕輕摸了一下。
少了好幾頁。
她看了眼頁麵上的日期,是4月12日。
再回翻了一下。
果然,沒有4月11日的內容。
那一天顯然不是那刹漏寫了,而是這幾頁被人刻意撕去了。
誰撕的?
是那刹自己撕的,還是被其他人,比如調查人員撕去的?
晨曦葉沉著臉,把這個疑惑先放在一邊,繼續辨認後麵的內容。
4月12日 晴 從高地到高地的邊緣
今天一早,崔寧,作為我們的招募人,把我們大家召集起來開會。
她說經過前天和昨天的反複確認,他們已經認定了那個遺跡的位置了,今天就要去探一探,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在此一舉。
成功了,凡是參與的我們,隻要能活著,每人額外多獎勵一塊金幣。
失敗了,那個遺跡也就不再找了,全體人員打道回府,這次探險就此了結。
至於那兩個重傷的人員,已經死了,一個是昨天深夜,一個是今天淩晨。
好吧,死了就死了吧,不然在傷痛中活著,更痛苦。
崔寧還讓我們不要再拆帳篷了,把鍋碗瓢盆之類的物資,統統都留在這裏,作為後撤的補給點。
其他人隻帶一些幹糧和水,以及繩子、鉤子、篷布等物品,輕裝上陣,全速前進。
我們從高地繼續往前。
前方簡直是一片不毛之地。
我們走了好久,偶爾能看到點低矮的小樹。
多數時候隻有無窮盡的石頭。
期間曾聽到遠處傳來一聲低吼,崔寧立刻讓我們稍微轉一點方向,快點離開,她說西方有一隻巨大的山梟,這玩意兒可比那些風豬難對付的多了,即便是他們遇上也隻能快逃,所以還是識趣的早點避開為好。
風很大。
我們一行九個傭兵,再加上崔寧他們四個人,馬不停蹄,拚命往前跑,中間稍微休息了一下,吃了點飯,然後繼續跑,一直跑到黃昏,太陽已經即將落到地平線下了。
我們跑到的地方,仿佛是這個高地的最邊緣,前麵大地斷裂開了,形成一個巨大的斷層。
大家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就連奔跑能力最強的崔寧看上去也累壞了。
這時她走到懸崖前邊,回頭對我們說,到了。
到了?
我們疑惑的看看四周,除了石頭就是沙子,哪有什麼遺跡?
嚴岩走到懸崖邊,張開雙臂,似乎是感受一下風吹過的愜意,他甕聲甕氣的說,看這邊啊。
我們往前走了兩步,隨後驚呆了。
懸崖的下邊,居然是一大片綠洲,滿滿的、久違的綠模樣。
這時厲樂又拿出那張地圖看了看,說勝敗在此一舉了。
吳白日連連點頭,說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晚上正好有月亮,就看今晚上了。
看到我們一臉懵,崔寧對我們說難得你們一路跟到這裏了,和你們說說也無妨,根據我們的消息來源,那個遺跡隻有在四月上旬的月光照射下才能顯出它的位置,所以我們才這麼著急的一路趕來,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裏看著,遺跡在下邊的那個位置。
厲樂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說這個地方正好能俯瞰整個穀地,今晚正好又有月光,真是天助我也。
他們在那邊等著,我們這些人忙著把幹糧、水和一些工具進行分類整理,以便於他們行動時能隨身帶著。
或許是等待無聊,也或許是發現了目標心情不錯,這四個人難得的和我們多說了幾句話。
嚴岩就問白發老哥,我看你是一個中階丙類傭兵,為啥沒加入個傭兵團裏啊?
白發老哥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後說自己曾加入過一個叫“黑斑”的中級傭兵團隊。
黑斑?我看到崔寧的眉頭皺了一下,但嚴岩沒注意到,繼續問道然後呢,你怎麼不和他們在一塊兒呢?
我看到崔寧悄悄伸出指頭戳了一下嚴岩,似乎意思是不要讓他再問了,但等嚴岩意識到後顯然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