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國南麵的昆山山脈,是與蠻國的國界線,昆山的北麵是農牧文明的劍國,南麵是草原文明的蠻國。
山下有一座村莊,幾十戶農家,世代居於此處,好在兩國並無戰事,小村莊發展的也有點模樣,和內地並沒有多少不同,反而多了些自由。
這裏的農民,並不需要交賦稅。
唯一不同的是,劍國巡邊的劍客,偶爾會在村子裏歇歇腳。村民們家有盈餘,待人也熱情,對這些國家的衛士,非常客氣。
劍客們腰間的長劍,總是會成為焦點,在劍國,劍是榮譽與身份的象征,是一種非常高貴的東西。劍客們所表現出來的修養,讓他們的劍,更加神秘,更加受人尊重。
今天是燕子風的九歲生日,母親殺了雞,宰了羊,準備了豐盛的酒席,給他慶祝。對於這裏的孩子來說,九歲是一個很特別的年齡,這次的生日過得也異常隆重。
“小風,今天過後,你就不再是孩子了,要做一個吃苦耐勞的少年。”父親很鄭重地對他說。
他是個樸實的農民,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他的兒子也能像他一樣,吃苦耐勞,好好地經營他的家業。
燕子風點了點頭,他是個聽話的孩子。
“少年,除了吃苦耐勞,作為我們劍國人,還要勇敢哦。”說話的是個滿臉胡子的中年劍客,今天村子裏恰好來了三個巡邊的劍客,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燕子風生日宴會上的貴賓。
燕子風雙眼盯著他的劍,堅定地點了點頭,準確來說,自從這三位劍客來到家裏,他的目光就很少離開他們腰間的長劍了。
劍客的劍雖然引人矚目,但是,像這樣對劍如此癡迷的孩子,還是少見,說話的劍客,看著孩子,眼光中充滿期許,微微一笑。
父親尷尬地笑笑,“對,還要勇敢。”話說的很勉強,其實他對孩子並沒有這麼多的要求,但是,在貴賓麵前,總不能太失禮,他雖然是個農民,但並不死心眼。
“大哥,您為什麼不考慮讓小風去萬劍城學習劍術?”二十來歲的年輕劍客問,他的穿著很華貴,雙眼很清澈,放著光芒,看起來像是個有進取心的富家子弟。
在劍國,學劍的確是一條最好的出路,也是一條萬般艱難的路。
“呃……我家就小風一個孩子,我和他娘都不希望他遠離故土。”樸實的父親並沒有隱瞞,說出了實情,“讓他繼承家業是我們最大的心願。”
年輕劍客的眼神有些暗淡,似乎觸動了什麼心事。
“嘿,這小子也是被家裏人逼著繼承家業,後來還是自己偷偷跑去學劍了。”滿臉胡子的中年劍客大大咧咧地說,眼角瞄了瞄年輕的劍客,“不過他可比我出息出了,年紀輕輕,修為已不弱於我,達到了劍道第三重。”
劍國是一個修煉劍道的國度,劍法最高的,被稱為劍聖,這些人已達到劍道的極致。在沒有成為劍聖之前的劍客,修為根據高低,分為劍道九重,每一重的修煉都是極為艱難的,大部分的劍客,窮極一生都難以突破劍道第一重的瓶頸,他們能達到劍道三重,實在是前途無量,值得驕傲。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有些尷尬了。
父親呆在那裏,半天沒有說話,眼角不住地瞄著燕子風,似乎怕他也會偷偷跑去萬劍城,學習什麼劍術。
“爹,我不學劍,我會好好學習種田的。”燕子風雖然隻有九歲,但是天生乖巧,心智比一般的孩子更加成熟,可能是見慣了父母操勞的緣故吧。
父親欣慰的笑笑,摸了摸他的頭。
白胡子的老劍客,一直很沉穩地坐在那裏,沒有說話,他就像是一把隨時要出鞘的利劍,總是緊繃著。他說話的時候,讓氣氛更加緊張。
“有殺氣。”老劍客說的很平靜,其他人卻沒有他的定力,多少有點心神不安。
這樣一句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是絕對不能被忽視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危險的氣息,在空氣裏流動。
年輕和中年劍客的手,已經按上了劍柄,神情凝重。
燕子風一家三口,已經躲進了內屋裏,夫婦倆把燕子風推進小小的衣櫥裏,緊緊地壓住衣櫥的門,令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砰的一聲巨響。
一把烏黑色閃著精光的巨大戰錘砸破了屋子的木門,伸了進來。
這種戰錘,隻有蠻族的戰士,才能任意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