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出地下空間,來到圍牆邊後,蔣凱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幾乎已經震耳欲聾,他知道自己該做決斷了。

他伸手搶下蘇越手中的消防斧,將自己包裝成恐怖嗜血的惡魔,不,不是包裝,他隻是將心底的那個自己稍微釋放出來。

在這種恐怖的壓迫力和生死威脅下,蘇越的答案依舊和原先一致,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蔣凱選擇相信蘇越,他強行壓製住身體裏蠢蠢欲動的自己,然後舉起了消防斧,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在逐漸失去意識的過程中,他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

他的父親在他十歲時就因為執行公務犧牲了,他的母親也因為操勞過度惡疾纏身在兩年後撒手人寰。

大學畢業後的他因成績優異進入了公安係統,繼承了父親的警號“043941”。

“我戴上您的警號了,我們一起出發。”他在心底對著父親默默說道。

他無數次活躍在抓捕犯罪的前線,輕傷不退,那個警號下麵也掛上了許多枚耀眼的獎章。

後來他成了家,生了一個兒子,不過他和妻子婚後的感情並不好,因為作為工作狂的他一年都沒幾天待在家裏。

沒有其他狗血的故事,妻子在五年後平靜地向他提出了離婚。

他同意了,出於愧疚,他將家裏的資產全部分割給了妻子,而失去家庭的他,則將自己埋在更多的刑事案件卷宗中。

人到中年,他的身材發福走樣,啤酒肚也逐漸凸顯,可是他覺得自己還是那個一腔熱血的警校畢業生。

希望他的兒子不要重走他的老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樣自私地想著。

隨後,黑暗落下,意識消散。

蘇越靠著圍牆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邊逐漸亮起了魚肚白,他才仿佛如夢初醒般緩過神。

他輕輕合上了蔣凱的雙眼,慢慢站起身來,扶好椅子後站了上去。

回頭看了一眼晨光照耀下的建築物,蘇越不再猶豫,雙腿猛然發力,伸直雙手掛在了圍牆頂端。

玻璃渣刺穿了他的手掌,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臂向下流淌。他卻仿佛失去了痛覺一般,依舊麵無表情。

“喂,你在幹嘛?快點下來!”遠處傳來呼喊的聲音,應該是精神病院的保安。

蘇越沒有理睬正在快速接近的呼喊聲,他以一個並不太標準的引體向上的動作將自己向上拉升,同時雙腳蹬牆配合發力,很快就爬到了圍牆頂端。

站在圍牆上方,蘇越低頭,他的手掌上滿是傷痕,掌心裏麵甚至還鑲嵌著大塊的玻璃渣,鮮紅的血液不停滲出。

呼喊聲和腳步聲臨近,快要抵達圍牆邊上,蘇越向著前方奮力一躍,跳出了圍牆。

他的身體還在半空中,任務完成的機械女聲卻已經在腦海中響起。

沒等機械女聲說完,蘇越在心底默念“返回現實世界”,一道白光閃過,他消失在了半空中。

蘇越站在白色空間中,藍色科技麵板上正在呈現此次的積分結算。

“任務完成,正在進行積分結算。”

“任務完成積分10,參與完成度100%,係數1.0,最終獲得10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