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不自覺的看向發聲源地,隻見陸雲璨紅著臉,抱著劍,尷尬的揉著肚子。
就算被這麼多人當中聽到了醜事,他也不見得多慌張,反倒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理直氣壯的說道:“媽媽,我餓了。”
眾人:“……”
而最出乎意料的是,這場隻有三個小時的錄製最後以雲檀和陸聿衡攜手炸了廚房,雲枝不小心砸碎了所有盤子和碗為結束。
意料之中的,出乎意料。
許是真的沒眼看,雲樓拉著還依依不舍的雲枝,皮笑肉不笑的出了門。
本來就不對幾人抱有幻想的陸雲瑾依舊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叫了五份外賣。
行吧,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他們調皮地眨眼睛,偷窺人世間的秘密。偶爾有流星劃過夜空,為那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活力。
雲檀小心翼翼的從被窩裏探出一個頭,下一秒,一道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男人烏黑的發尾綴著水珠,微眯的丹鳳眼像一塊化不開的濃墨,裏麵盛著許多她讀不懂的情緒,深灰色的睡袍鬆鬆垮垮的係著,露出裏麵過於蒼白緊實的肌膚。
陸聿衡倏地彎下了腰,直勾勾的看著她,灼熱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癢癢的,濕濕的,怪難受。
雲檀慢慢閉上眼,藏在被窩裏的右手緩緩握緊,良久,她感受到陸聿衡不輕不重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許是因為洗過澡,他的手不複之前那般粗礪,溫暖了許多,讓她忍不住放下警戒,安心去睡上一覺。
朦朧間,她長睫微顫,聽到了那人很輕很委屈的說道:“這個遊戲不好玩,以後不玩了——”
“雲昭昭。”
思緒穿過濃稠的黑夜,緩緩來的巍峨莊嚴的紅牆之中。
宮中似是下了一場大雪,綿長的宮道被大雪覆蓋,身著藍灰色服侍的太監們低眉順眼的掃著兩側的雪堆,宮女端著內務府新派發下來的衣裳送往各宮。
雲檀披著寶藍色的披風,一襲桔梗紫曇花雨絲錦裙半包裹全身,淡淡的藍色絲質中衣用木蘭紅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了一朵朵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平添了幾分清冷的氣質。
她朝著一朵開著正豔的梅花伸了伸手,粉嫩的食指和拇指握住梅花的枝幹,輕輕一折,細碎的花瓣連同雪層翩然撒下,從她身前散落。
看著手中的枝丫,雲檀愉悅的彎了彎唇,將左手滾燙的手爐塞到了宮女手裏,自己則提著裙擺向著深處行進。
不多時,她手中已有一簇梅花枝,可她就像樂此不疲一般,想要去摘那枝長在高處更豔更嬌俏的。
她翹起腳尖,努力的向上伸手卻依舊夠不到,這時,一雙骨節修長的手突然從她耳畔伸出,將那枝她摘了好久都沒摘下的梅花折了下來。
“還要哪枝?”
男人晃了晃手裏的枝條,語氣認真又親昵,漆黑的丹鳳眼裏清澈明亮的倒映著她呆愣的模樣。
雲檀也不跟他客氣,揚起手指了指幾枝她一直都想摘,奈何長在高處的幾枝。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男人含笑的看著她,不動聲色的記下來她要的那那幾枝。
“給你給你,全都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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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雲檀麻木的從床上起來,眼下很明顯是兩個淡淡的黑眼圈。
沒錯,她又夢到謝衡了。
一如既往的溫柔掐出水,深情眼裏隻有我,把她膈應的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