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宿,已月影星疏之時才困倦的回到床上,燈燭未點,祝穗一頭栽倒在床上睡意沉沉,她打著哈欠朝床裏挪了挪,胳膊觸過一個軟乎溫熱的東西,頓時祝穗瞌睡被驚醒了大半。
貓?狗?別是老鼠...
祝穗最是害怕老鼠,尤其是害怕南方那種尖嘴長尾巴的灰色老鼠,她顫顫的伸過手去摸了摸,好消息是不是她最害怕的動物,壞消息是那坨軟乎溫熱的東西是個人!
更害怕了!她正欲叫喊時被那人捂住了嘴,那人從身後緊緊抱住她,致使祝穗動彈不得,也隻能從喉間發出嗚嗚嗚的求饒聲。
“噓,陛下,是我啊...”
那人翻身跳下床,捧著點燃的燈盞出現在祝穗麵前,是一名紅衫錦袍的貌美少年,一盞燈燭很暗卻映出他的紅衣仿若水洗朱色般暈染。
少年樣貌生得萬分絕色,眉如細柳,睫毛濃黑而修長,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揚的雙眸,就像一隻由赤色狐狸幻化而來的人間模樣,眼角一枚朱砂痣更是襯得愈加妖冶無雙了。
祝穗看著眼前貌如神跡的少年沒有一點印象,她雖從來未曾見過此人,但這人肯定是祝巫歲歲的眾多麵首之一。
“你是?”
“陛下,隻是幾月未見您就將我忘了?”少年不可置信的皺眉,捧著燈燭的雙手在微微顫動,他失望的低下頭自顧自的言語起來“若不是我今夜偷偷跑來,等陛下想起殊兒來,殊兒恐怕早就垂垂老矣了。”
“.....怎會呢,隻是這幾月太忙了,渾然忘了....”
祝穗一邊含糊其詞一邊手忙腳亂的在桌案上偷偷翻看祝巫歲歲後宮麵首的小冊子,終於在一堆名字裏麵鎖定了關鍵詞。
“你是...嶸殊吧?”
祝穗側目偷偷觀察少年的反應,見少年的神情從沉悶倏而欣喜,祝穗長舒了一口氣,敢直麵祝巫歲歲的人一定是原主極為寵愛的,縱然不是少卿之位,喜愛程度也是數一數二的。
“陛下終於記起來了。”他笑著,嘴角微微上揚弧度,眸內似閃著點點星光,這樣一看倒更像打滾賣乖的狐狸了。
嶸殊卻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小包袱,仿若獻寶般雙手呈給祝穗。
“這是?”
“陛下打開看看。”
祝穗半信半疑的打開包裹,裏麵一套碧綠的男子的衣物和一個男子的金絲盤繞發冠,嶸殊將衣服放在祝穗麵前比了比,十分滿意道“正合乎陛下的身形,陛下快去換上吧。”
祝穗執拗不過,隻能依著他去換了,隻是左一個扣眼右一個繩結的實在複雜,她隨意穿上走出屏風。
“真好看,像個溫潤如玉的小公子。”嶸殊俏皮的笑笑,他走上前半跪著為祝穗重新係好繩結,拉著祝穗在銅鏡前坐下“上次陛下讓我想一個好玩的點子。”
上次?那應是祝巫歲歲的吩咐吧。
“你想到的好玩的點子...不會是扮上男裝....做那事吧?”祝穗有些警惕的詢問。
雖說這種事在祝巫歲歲眼中不過芝麻綠豆點大的小事,可祝穗終歸不是祝巫歲歲,她天生就不是吃這碗飯的人。
各色男子流連枕邊,這與祝穗所追尋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實在是大庭相徑。
“自然不是!”嶸殊為其梳了一個男子發髻束上發冠,湊在祝穗耳畔悄言“陛下為國為民思慮多月,不如趁今夜月色正濃,我們出宮去玩吧。”
“出宮?”祝穗瞪大了眼,不由的語氣高了幾分。
你這小子是不知道祝巫歲歲反派的設定嗎?偷偷跑出去,那跟大年豬翻出了豬圈有什麼區別?也許這兩者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一個是被人烤著煎著吃了,另外一個就是被人抓住綁住殺了....
“噓!”嶸殊手忙腳亂的捂住祝穗的嘴“陛下不用擔心,我們隻是去京城的萬世樓而已,陛下從未去過萬世樓吧,聽聞裏麵宛若人間瑤池....”
“真的?會有危險嗎?”祝穗有些半信半疑。
“自然是真的,我從來不唬人!”說罷,嶸殊舉起準確起誓的手,煞有其事的起誓“我,嶸殊,必護陛下毫發無損,若有違背,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