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一點來說,二十多萬聯軍蹲定了河間、易京,對司馬懿的胡虜本身就是一種壓製,讓司馬懿分不出兵力去別攻他處,就算司馬懿敢走別的路,處於河間、易京的二十多萬聯軍主力也有能力分出兵去急援薊郡與通往晉陽的要道,能確保聯軍這邊不受到司馬懿的反擊。關於這一點,半個月前陸曹劉收到了高順命人送來搶灘成功的消息時,曹操與陸仁都打算調兵從海路走,是諸葛亮站出來及時阻止的。司馬懿看到的東西,諸葛亮也同樣的看到了。
現在地司馬懿仔細盤算過,北平守軍與沿海各寨的兵力是不能動。但在易京這裏調個三萬人左右出來還是可行的。必竟現在的易京戰況是司馬懿守定了道口,十萬左右的人馬便可以形成局部性的以多打少,那三萬人不過是司馬懿的戰略預備隊,調動出來問題不大……
向司馬師詳細的解釋過了這裏麵地原因之後,司馬懿道:“師兒,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就帶兵動身去保守糧道。”
“孩兒尊命!那。孩兒就先回去休息了。”
司馬懿嗯了一聲,司馬師起身欲去。才走出兩步,司馬懿忽然喚住司馬師,臉色著實有些陰沉可怕,盡可能的壓低了聲音道:“師兒,你除了要盡力保守糧道之外,還要再小心的做點別的事情。”
司馬師愕然,不解的問道:“還要再做點什麼?孩兒魯鈍,不解父親之意。請父親明言!”司馬懿站起身在帳中來回踱了幾步,沉吟道:“不知為何,為父心頭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隻怕這易京與北平就快要守不住了。師兒,你保守糧道要路經北平,於時暗中可與昭兒商議一下。多派些心腹子弟再著令他們多帶些錢帛之物,給我們父子三人修條退路出來。”
司馬師大驚:“父親何出此言?我軍並無頹敗之勢……”
司馬懿直接擺手打斷司馬師的話道:“很多事為父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細想一下有備無患總是件好事。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他……”司馬懿伸指指了指上方。意思指的是袁尚:“他對為父隻是純粹地利用,反過來為父對他也一樣。這個人誌大才疏固不足慮,但是他身邊的沮授、田豐卻是很厲害的角色,為父的心誌隻怕瞞不過他二人。就拿這次出兵來說,為父認為時機已到,他二人也一樣讚同,但是為父請他二人一同隨軍出兵。他二人卻推說年事已高不肯同來。五胡推其為汗。總兵力共計有五十餘萬,為父帶來北平的是三十萬各族雜部。戰力尚有其限。而留在新城周邊的二十來萬……田、沮二人是在防著為父啊。”
“父親,即如此……”
司馬懿複又在臥榻上坐下,緩緩地端起了桌幾上的酒盞道:“師兒,其實這一仗可以說是我們父子三人地生死之戰。此戰若勝,為父便可以此間得勝的五胡兵馬為本,盡取河南、河北地富庶之地為家,介時袁尚、田豐、沮授也耐何我不得……不過這一招不到萬不得已為父也不想取用,五胡兵馬本賴袁氏名望所集,若以胡兵與袁尚交戰於我不利。所以為父是想在勝後先以軍功為本,取袁氏之信再隱忍上數年,暗中離間袁尚與田、沮的君臣之誼。若能離間得手自然是好事,就算不得手田、沮二人年事亦高,活不了幾年。介時袁氏所依賴者隻有為父一人,假以時日大權與胡族間的名望便可盡入我父子之手,此方為上策。但是此戰若敗,為父就算能逃得性命歸還新城,等著為父的也隻是袁尚、田沮備下的頸上一刀……敗軍之將,正好給了他們殺我的理由。”
司馬師神色一凜:“父親之意孩兒已經明白了!請父親放心,退路一時孩兒會辦妥的。孩兒到要請父親專心用兵,先取此間大勝,進而再取……天下。”
司馬懿揮揮手:“你去吧,該如何去做為父心中有數。”
司馬師退出帳去,司馬懿默然中連著喝了好幾杯酒下肚,心頭忽然升起了一種很無力地感覺。走出帳去抬頭望天,似乎是想從星相中尋找些什麼,口中用旁人根本就聽不見地聲音呐呐自語道:“時至今日,我並沒有敗軍之相,為何、為何我會有自己必敗於此的感覺?究竟是我多心,還是上天給我地預感?”
就在司馬懿轉身入帳的時候,天邊有一顆流星悄然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