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2 / 2)

曹植沉思中晃了幾下酒杯,許久才開口問道:“兄長,此間無人我想過問一下。弟素知兄長見識過人,那依兄長之見,我能繼承父業嗎?”

陸仁楞了一下,曹植怎麼一開口就問這個?沉吟了半晌,陸仁搖頭道:“子建,你是想和諸位兄弟爭世襲?即如此,為兄在這裏到也勸你一句,不要去爭。你雖才智過人,曹公諸子之中無人能及,但你的性情與心態並不適合承襲曹公大業。”

“為何?”

陸仁道:“你鋒芒畢露不知收斂,恃才輕狂不能敬士,此已是爭位之大忌。而且你舊日裏結交的楊修、丁儀這些人,都是些有才而不知內斂的人。你與這些人若隻是吟詩作賦,好酒疏狂,隻欲成一當世文人固然是能風流一時,但若從政必然是眾矢之地。而曹公帳下真正能助你爭位地治國之才你卻一個都沒有能結交到。”

這話說得是對是錯,陸仁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陸仁敢肯定一點,就是楊修玩不過賈詡,曹植這種鋒芒畢露的性格也鬥不過懂得以退為進地曹丕。

曹植這會兒卻沒有了往日的輕狂相,反而在那裏沉默不語。許久曹植才默然點頭道:“這些話從來就沒有人對我說過,兄長你是第一個。隻是兄長,若我真的很想能承繼父業,又當如何?”

陸仁習慣性的抓了抓頭皮,心說一個人要是有野心也不是別人幾句話就能勸掉的。想了很久陸仁幹脆說出了賈詡的那句話:“君不見袁本初與劉景升父子乎?兄弟相爭,骨肉自殘,乃自損而利他人也。為兄我誠心的勸你一句,不要去爭。你若真的是想成就些什麼功業,不如回鄴之後與楊修等人斷絕交往,轉而專心去助你兄長子桓。你兄弟若能和睦同心,大業必成,而你也能落得個流傳千古的助兄清名。”

曹植顯得有些鬱悶,自顧自的喝著酒。

陸仁現在也有些無可奈何,曹植這才二十來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爭強之心比誰都強,自己說這些話出來隻怕還會有反作用。看樣子曹植如果不吃上些天大的苦頭是根本就不會明白這些道理的。

曹植一口氣喝了好幾杯酒下肚,隨手抬袖擦了擦嘴道:“兄長良言,弟當謹記。卻不知兄長打算何時送我回鄴?”

“我已經著人去準備船隻與禮物,最多五日之後子建便可乘船由海路歸鄴。陸路你走不得,途中要經過劉備與孫權的領地,萬一被人有所查覺必生危難。再說乘船的話要一路上要輕鬆許多,現在又是夏秋之際,東南風頗盛,若行程順利一月間便可到河北樂陵港下船再趕赴鄴城。兄長這裏也有些事情有求於你,就是先前將聖上劫出許都一事,曹公早已知曉,對我頗有恨意。子建此去還望能在曹公麵前多多美言幾句,勿令曹陸兩家失和斷交。”

“弟自當盡力而為。弟亦知曉曹陸兩家和則雙利,仇則俱損。”

陸仁點點頭,對曹植這種聰明人,很多事不用說得那麼清楚。轉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冊子交給曹植道:“這個你拿著,見到曹公可以直接交與曹公。”

“這是何物?”

陸仁道:“我夷泉兩州的一些軍政機要。我備下的禮物不一定能讓曹公恨意稍解,到時就要靠子建去為我說情。可是子建在許都有此大失,縱然歸還也很可能會於曹公麵前失寵而言聽不進。這個或許能幫你挽回些舊日的曹公寵愛。”

曹植驚道:“夷泉兩州的一些軍政機要?你連這般重要的事物都敢給我?”

陸仁笑道:“該當如何我豈會心中無底?給你的這些都是一些明麵上能探查得到的事物,必竟你在我夷泉身份如質,不可能會探察得到很機密的事物。而我真正給了你不可能探查得到的機要,曹公那裏反而會心疑,那就肯定會害了你。此事四知便可,不可泄露。於曹公處,你亦可顯現出雖在他國為質卻能不誤正事、冒死為間的膽識,曹公愉悅之下必不會怪你的許都之失。”

曹植小心的接過這本小冊子,向陸仁拜謝道:“弟於兄長之恩,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