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立刻就瞪大了雙眼,就差沒拍案而起了:“什麼?此話當真?奉孝你又是從何得知地?”
郭嘉道:“上回弈兒去南皮勸我回城休養地時候告訴我的。主公不妨仔細想想,以義浩的性情若是真的與主公結下殺妻大仇,又怎麼會頻頻相助?而且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主公,義浩是個沒有野心的人。過去如此,
會是如此。記得當年在主公帳下之時,他最大的願郡之牧,理政養民,圖地也隻是一份安樂。主公若是不信,不妨想想他辭去尚書仆射一職去陸氏鎮屯田與追擊劉備被主公削去官職之後卻不肯出仕這兩件事。”
曹操聞言單臂支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郭嘉接著道:“主公知其大才,一心想重用。本來無可厚非。但人之心性又豈能輕易?之後他棄官出逃,固然有自知冒犯主公之罪與婉兒身故二事在這其中,但是……主公請恕嘉直言。更多的到是我們逼他走的。正所謂人各有誌,不可強求啊。義浩他勞心費力我們都有目共睹,最後他卻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豈能不走?”
曹操的臉色有些難看,呐呐自語道:“真是這樣的嗎?”
郭嘉道:“主公,若是拋開主臣之論,義浩他在夷州雖無官職,卻已經是做到了自己當初心中所想之事。至於他的部曲……夷州日漸富庶,近在咫尺的孫權豈能不垂涎三尺?他將部曲調回夷州相助鎮守,本就是自保之舉、無可厚非之事,主公不當掛懷於心,況且劉在彼,有什麼風吹草動必會有信先至。隻有一條,請主公別再逼他了。今日地陸義浩已不是當初那個胸無城府地傻小子,能讓主公如此憂心可見其不是易與之輩。依他的性情,不逼他就千好萬好,一膽逼得他橫下心來,他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曹操回想起了陸仁當年一些頭腦發熱時做出來地事,默默的點了點頭。
郭嘉道:“主公,義浩並無野心,但理民之幹少有人及。依嘉之見不妨與其和睦相處,如此可使其引為已援。他事先暫且不論,這幾年來夷州商隊販運來了多少軍需之物?這些商貿貨物已數解主公軍中燃眉之急,細算一下主公花去的錢財也並不甚多。諸如衣甲、器仗這些極費人力出產又低之事,義浩他既然有他的辦法來幫主公辦妥、辦好,主公又何必在意那些錢財?有他幫主公去辦,主公無異於多出許多的人丁勞力,不管是用來開田種糧還是引為兵源都會盡得其利。至於義浩總是從各處聚集流民遷居夷州……恕嘉直言,主公若是能施仁政使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民戀鄉土不願聞離,義浩他也遷不走多少人。”
曹操道:“奉孝所言甚是有理,隻是孤還是有些擔心啊。”
郭嘉道:“主公縱欲相圖,也當徐徐而為。義浩若在,夷州不亂;義浩若亡,夷州必入孫權之手。義浩會留下來的州郡城池,不管對任何一個諸候而言都會是兵庫糧倉,況且他還有旁人難以想像的海上實力,非我得之必為大患。與其如此,主公不如示之以好,尚能為援。”
曹操站起身踱了幾圈,點頭道:“奉孝之言若是旁人聞之,定會以為是念及舊誼為義浩說盡好話,但孤卻知道奉孝你是在為孤著想。也罷,全依奉孝之言便是。隻是依奉孝之見,孤當如何去做?”
郭嘉道:“義浩以商立州,前後數番相助亦有想請主公開辟沿海行商諸港之意。前番主公曾應允開設官渡、樂陵、琅琊諸港,依嘉之見此為互利之舉,不妨在剿除烏丸之後著人修建這些商貿港口,同時允許義浩提出的原鐵、生絲諸物貿易。此外右北平也不妨加修一港,待下回商隊來時轉告義浩便是。再就是……劉的夷州太守一職不妨升任為夷州牧,並詔告天下夷州自成一州,不歸孫權的郡治所轄。其餘諸事,依當日義浩信中相約便可。”
曹操道:“嗯……就如此吧,多一援總比多一敵的好。實話實說,夷州出產的衣甲器杖孤很是欣賞,比之中原工匠技藝強出太多,不如下回來時孤就給他下個訂單,訂購個三千套來。至於購資嘛……他不是想要戰俘嗎?孤給他一批便是!”
郭嘉見曹操下了決心開始重視商貿,心中不知為何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心中自問是不是幫陸仁幫得太過頭了點。盤算了許久未得其解便搖搖頭不再去,複又向曹操道:“主公,義浩他托人送了封信給我,說有一份禮物送給主公。”
曹操樂了:“義浩有禮物給孤?什麼禮物,說來聽聽。”
“主公不是很欣賞那數千雇傭軍嗎?趙雷、高順離開時尚且留下了千餘傭期未滿的人,就分布在山寨周圍的一些村莊護村。信中具言,主公可在明年春二月傭期滿時差人去山寨招慕。”
“哦!真有此事?”
郭嘉道:“千真萬確。嘉在接信後便差人去諸村探查過,果如其言……主公心思稍解了些吧?嘉敬主公一杯。大軍休整半月後便當進討烏丸,嘉願隨主公一同出征!”
“奉孝既有心,孤亦無憂矣!來,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