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談點正經事。你小子先前寫給我的那封信我認真的看過了,你在信中說讓主公裝病引發袁紹三子之間的內爭,主公已經取用。就在我寫這封信的時候袁譚那邊過來了個叫辛評的人,表麵上是送來袁譚向聖上上表討封,實際上辛評有意投奔主公,暗中也向主公稟報了袁紹三子之間並不和睦的事,似乎袁尚想對袁譚取而代之,這到與你的所料相差無幾。我有時候真的很納悶,天下間到底有什麼事是你小子不知道的?連袁紹三子間貌合神離的事你都知道,難道說是與你之前曾被袁尚軟禁半月有餘的事有關?
還有,你可沒怪我不給你隱瞞,你的信我給主公看過了。主公對你的分析大加讚賞,特別是暫不南下,全力平複河北諸郡的事,雖說你有點自保的味道在裏麵,但確實是一步好棋。荀文若也說如果能乘此機會盡收河北,主公即可得天下三分之二,是以為王霸之資。而荊襄劉表乃一坐談之客,胸無大誌隻求自保,雖得劉備卻疑忌而不能用這些與我的想法也很一致,而且你人在荊襄也肯定比我更清楚。至於劉備,你寫這封信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幫主公拖住他。孫權坐領江東沒有多久,沒什麼問題。而且要是我所料不差,你也許會辦法讓劉表與孫權打起來,順便再把劉備給扯上。你小子總是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就算沒有官職在身也是一樣,這次不知道會不會被我料中?
最後我想問你一下,你在離開主公時曾對主公說出‘道不同,不相為謀’這麼絕情的話,可現在你又為什麼要人在千裏之外卻為主公出謀畫策?我自認這一生閱人無數,從不會走眼,但唯獨就是對你有些看不透。也許你當初並不是很想離開主公吧?是為了婉兒的事不願再為主公出力嗎?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也該看開了,什麼時候還是回來吧。我們兩兄弟好歹也聚一聚,主公也說了,現在大司農一職是讓文若暫代,隻要你一回來這大司農就是你的。順便再說一下,陸氏鎮雖然被你放了一把大火,但現在已經重建,居民超過萬戶,隻要你肯回來‘陸亭候’也會升為‘陸候’,萬戶的食邑不會少你的,不知多少人眼饞著那!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還是想出海去尋找長生不老的仙方?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沒話說,不過你好歹也回來看看!
行了,話就說到這裏吧。最後說一下,弈兒我是交給你了,好好教他。另外收到信馬上給我派人送紙與酒來!不然日後見麵我跟你沒完!還有,婉兒我幫你重葬在陸氏鎮的邊上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主公還特意置了三戶守塚。你對婉兒一往情深,有空也去拜祭一下吧。”
陸仁看到最後,望了眼身邊的婉兒,微笑道:“老郭他還不知道你安然無恙的事呢。”
婉兒也有在一旁看信,聞言隻是淡淡一笑,輕輕的靠在了陸仁的胸口。
那邊的郭弈楞住,仔細的看了婉兒許久後呀道:“婉師母竟敢尚在人間?”
陸仁道:“是啊,吉人自有天相,婉兒也算是逃過一劫。不過弈兒,此事你要暫時為我隱瞞,當中的難處我就不多說了……嗯?你剛才叫婉兒什麼?”
郭弈恭敬的道:“陸叔父即為吾師,婉夫人當為吾之師母。”
陸仁笑道:“弈兒你拜師還拜得真快。隻是你不知道,眼下光是師母你就有三個。”
婉兒在一旁調笑道:“錯了,是四個。”
陸仁楞了一下道:“四個?陸蘭也算進去?”
婉兒道:“已經拖了兩年,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小蘭平時與我針織的時候可沒少唉聲歎氣的。”
陸仁輕歎道:“再拖一下吧,過一陣子我還打算送你們先離開荊襄的。”
郭弈靜靜的站在那裏,這些事他知道不好插嘴,心裏卻在暗道:“這陸叔父風流浪蕩的作風可比父親還要厲害……”
陸仁讓婉兒把自己扶起來,上前拍拍郭弈的肩膀道:“走,我先帶你去見一見你蔡師母。哦對了,令尊可有給你取過表字?”
郭弈道:“有,表字伯益。隻是因為我尚未及冠,故暫不呼表字。”
三人來到書房,蔡琰正與甄宓在房中考較書籍,陸仁讓郭弈與蔡琰二女見了麵,對甄宓卻因為是自己義妹的關係,讓郭弈稱呼甄宓為“甄姨”。這會兒貂嬋也來到書房,數女都是絕代的美人,看得個郭弈眼花繚亂,心中少不了對陸仁某方麵的能力暗暗咋舌。
交談了幾句,蔡琰順手拉了三下書房中知會鄧艾的鈴繩,陸仁知道這是蔡琰與鄧艾約好的信號,一下響鈴表示蔡琰隻是有點雜事要鄧艾去辦,兩下表示離開書房讓鄧艾來收拾,三下則是要鄧艾送茶點過來。不多時鄧艾端著茶水與幾樣蔡琰平時常吃的小點心來到書房,見到書房中這麼多人卻楞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有這麼多人,這就再去準備些茶點送來。”
陸仁擺手道:“不必了,有這些茶就行。艾兒你過來,這位是我昔日好友之子,郭弈郭伯益,特地來我這裏求學的。我考慮了一下,就讓他在你旁邊的房間住下讀書,我如果平時有事出門你也幫我照看一下。”
鄧艾聞言微微一驚,心道:“專程來向陸仆射求學的人嗎?那……”
郭弈當然不知道鄧艾是陸仁有心想培養的人才,聽陸仁稱呼鄧艾為“艾兒”還以為鄧艾是寄住在陸仁這裏的親戚晚輩,當下向鄧艾拱手道:“在下郭弈,日後就有勞鄧小哥多照應了。”
鄧艾還了一禮,眼中卻閃過幾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