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休得無禮!”劉備瞪了眼張飛,轉而向陸仁拱手道:“劣弟酒後頑劣,陸仆射勿怪!”
“哦,無妨無妨。張將軍既然要喝陸仁又豈會惜酒。”陸仁轉向一旁侍立的陸信道:“子真再去取幾壇酒來。”(有外人在的時候陸仁才會叫他們二人的表字,二人稱其大人。那些老大什麼的叫法是在家裏沒外人的時候才叫的)
陸信道:“大人,家中日常所飲的酒已全在此間再無存留,隻有埋於地下的那些了。要不讓我去酒肆裏去沽些回來?”
“啊?隻有那些了?”
陸仁有些哭笑不得,有心不拿出來叫陸信去買酒,自己怕別人會喝醉的好意隻怕反而會被別人誤解——明明家裏有好酒卻不拿出來,不是擺明了讓別人說自己小氣嗎?
但凡是男人都害怕別人在背後說自己小氣,麵子要緊!陸仁暗中咬咬牙,吩咐道:“無妨,速去後院挖兩壇出來便是。”
陸信領命而去,不多時與陸誠一道抱著兩壇酒回來。拍開其中一壇的封泥,酒香四溢。誘得不止是張飛口水長流,就連穩重的劉備、關羽臉上都微微變色。
張飛迫不急待的倒滿一碗剛想鯨吞,陸仁急忙叫住道:“張將軍且慢!此酒不比得方才所飲之酒,酒性極烈,這般豪飲很容易醉倒的,當小口慢飲。”
張飛的性子上來了:“哼!小口慢飲豈不急煞了人?男兒漢就當大口豪飲才叫爽快!再說俺老張還不將這曲曲幾碗酒放在眼裏!”說完也不理會眾人,咕咚幾口一碗酒就下了肚。
陸仁啞然失笑,暗想道:“勸出反效果來了啊。這場麵也好熟……哦,是在小鎮上勸典韋來著。”
張飛舔了舔嘴道:“好酒!酒味甚是醇美,且雖是冷酒,可下肚後一團熱氣如在腹中燃燒,舒服!想俺老張飲酒無數,卻還是頭一次喝到這麼好的酒……再來一碗!”
“廢話!這麼烈的酒不燒肚子才怪了!”陸仁也不再勸阻,一手支起頭望著張飛暗道:“你不是自誇能喝嗎?我看你幾碗倒!”
劉備和關羽也按捺不住各自嚐了一口,醇厚酒味告訴他們這酒厲害,不敢多喝。驚呀的望著陸仁,不知道他這酒是如何釀造出來的。見陸仁帶著無奈的神色望定張飛也轉頭望去,臉上相繼失色——張飛已經沒再用碗,而是對著壇子直接幹!劉備剛想開口製止,大半壇的酒已經被張飛灌下肚,咚的一聲將酒壇放回桌上。
酒勁上湧,張飛的人也開始東搖西擺:“好酒啊好酒!痛快啊痛快!”
陸仁見狀心道:“壞了,張飛喝醉了!千萬別在我這裏撒酒瘋啊,真撒起來貌似關羽都不一定能攔得住他!”
嘭——
張飛仰麵大字的躺倒在地,口裏還在含糊不清的念叨著:“好酒,好酒……”
劉備尷尬的陸仁一拱手道:“劣弟不聽勸阻,貪杯醉酒,備代劣弟向陸仆射賠禮了。眼下天色不早,三弟又已醉倒,備當辭行歸府。改日再容備下薄酒回請陸仆射。劉備告辭!”說完與關羽架起張飛告辭離去。
陸仁楞了一下,急忙抱起另外一壇沒開封的酒追出門去。到門口時張飛已經被橫放在馬上,劉備在另一馬上伸手按住已走出十多步,關羽則正在解開韁繩。陸仁便將酒交給關羽道:“關將軍,陸仁驚嚇到皇叔,心中不安。這壇酒就當是一點謝罪之禮,還望將軍代皇叔收下。”
關羽在席間一直沒有開過口,這會兒見左近隻有他們二人便悄聲問道:“陸仆射,貂嬋是在你府上吧,可惜關羽未能見到。改日有機會還望能再見識一下貂嬋的歌舞。”
“嗯?怎麼關羽還想打貂嬋的主意?”
陸仁微怔,隨即搖頭道:“貂嬋她已不在鄙府,而是遊曆天下去了。”
關羽一臉的失望,提刀上馬向陸仁一拱手,追劉備去了。
陸仁看著三人遠去的身影,心裏暗想:“原來史書上說關羽也好色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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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曹府。
曹操聽完黑衣人的回報,皺眉道:“你是說陸仁投出石塊,險些殺了劉備?”
“是。”
曹操暗想道:“這個陸仁到底在搞什麼?若說他不想殺劉備,這事也未免太巧了。記得他曾經提醒過孤除掉劉備,可是孤沒有聽從,難道他就想自己下手?他難道說和劉備有什麼深仇大恨?亦或是真的在為孤著想?不行,劉備是個難得的人才,殺掉太可惜了,最好是能收歸己用。而且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在許昌對孤的名望有損,千萬不能讓劉備出什麼事。”
想到這兒曹操又問道:“怎麼,陸仁他是想殺掉劉備不成?”
“應該不是。事後陸仁請了劉備三人入府飲酒,出來時張飛都喝醉了。”
曹操也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隻好吩咐道:“嚴加監視!另外要確保劉備的人身安全,孤不想聽到劉備在許昌出意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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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劉備的居所。
張飛醉酒未醒,劉備一個人在房中靜思:“這個陸仁當真奇怪。記得還是在許昌初見的時候,他叫稱我皇叔。那時雖推說是口誤,但現在看來他難道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若真是那樣……”
劉備暗自打了個冷兢:“天下間的能人異士不少,說不定這個陸仁就是其中之一。搞不好國舅的衣帶詔諸事會被他料到,今天的石塊說不定就是對我的一個警告……不行,這樣困在許昌對我大大不利,我必須盡快想辦法離開許昌!”
也許陸仁沒想到,他試射的一個石塊會引出這樣的結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