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孫野
性別:男
年齡: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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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貫:東山省,新嶺市……
傍晚
出租屋內,男人無精打采地癱坐在破舊的老式沙發上。時至下午,斜陽遮蔽的陰影把他的麵部完全吞沒,看不見神采。他身旁那個斷了一根腿的小茶幾是前幾個月從舊貨市場花了二十塊錢淘換來的,當時還算得上整潔幹練,但現在上麵則堆滿了煙頭和碎紙片。
呼~~
隨著紅光一閃,一陣淡藍色的煙霧從他麵前的陰影中飄散出來。
“第十家了…………也許我應該回老家去……”陰影中那疲憊的喃喃自語在空蕩蕩的出租屋內更加顯得孤獨淒涼。男人鬆開右手,任由那張以文字詮釋著他、名為簡曆的紙自由飄落,直至灰撲撲的地麵上。
“真想吃一頓老家的餃子啊。必須得要純韭菜餡的。熱騰騰的剛出鍋,再蘸上一點老陳醋。那味道……”男人從陰影中探出臉來。那是一張布滿淚痕的臉,一張悲傷憂愁的臉。
“我一定要回去!什麼狗屁男人就該出去闖一闖?你闖了又有什麼用?其他人的城市終究是其他人的,無數闖蕩者最終能夠融入進去的人又有幾個?大部分人最終不都是淪為那些城市發展的養料了嗎?”那張臉由悲傷轉變成了憤怒。
男人從沙發上起身,毫不遲疑地走到窗邊,望向遠方。那是寒冷的氣流入侵的方向,也正是他的家鄉所在的方向。
夜晚
空蕩蕩的街道猶如塵封已久的墓穴,冰冷、空曠。孫野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已經買好了明天的火車票,歸鄉的渴望和激動衝擊著他的心,一種解脫感油然而生,此時的他就像即將刑滿釋放的囚徒,回望那將他監禁多年卻也在其中生活多年地囚牢竟然產生了一種可笑的親切。
街道上,隻有在白天從太陽中汲取著大量能量的路燈在散發著淡淡桔黃色幽光。其他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原本充滿了夜生活的城市此時卻罕見地安然入睡了。但如果足夠仔細,你仍能夠從黑暗中發現一些顏色更加濃鬱的黑色身影。他們漫無目地走來走去,沒有燈光,卻毫不在意。
孫野跳下了床,他拉開燈,激動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他已經把要回家的消息告訴了家人。他的母親很高興,因為從一開始她就不讚同兒子千裏迢迢地外出打拚。他的父親也並無異議,兒子要回家,他自然很是歡迎,而賺錢的事情可以先緩一緩,再說孫野這幾年實際上也並沒有賺到什麼錢。
孫野把行李再次清點了一番。很簡單,幾件衣服、一部手機和充電寶、一床薄薄的被褥還有雜七雜八的一包生活用品。
“明天,明天就能坐上回家的火車了。”他滿心歡喜地想“後天終於就能到家了……多長時間沒回去了?大概快一年了吧……都一年了啊。
現在想一想,我當初的決定真是可笑,竟然天真的以為來到大城市就能實現階層跨越,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成為大城市的人。殊不知我的根早已經留在老家,它永遠無可替代,而且隻有家鄉的土才能養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