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寧黎狐疑地看著昀葉,似是不太相信他的這番說辭。
“奶奶,您別想那麼多,我的成績您難道還不放心嗎?”昀葉表麵笑著,心裏卻在打鼓,怕自己瞞不過奶奶。
“那倒也是,小葉可是我聰明的乖孫啊,好吧,也難為你放假還想著我這把老骨頭了。”
昀葉鬆了一口氣,慶幸逃過這劫。
在一旁看熱鬧的護士,用手掩飾住上揚的嘴角,趕忙結束這兩人的對話。
“昀寧黎女士,今天的手術安排在中午之前,您先好好休息吧!我跟您的乖孫出去聊下。”
昀寧黎的神色有些遲疑,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昀葉撇了撇嘴,從一直捂著的校服裏取出一束鮮妍嬌豔的鮮花,然後款步走向床頭的花瓶,將花束小心放入,才看向護士,示意去外麵聊。
昀寧黎半躺在病床上,從薄薄的玻璃窗刺進來的驕陽顯得她身形更加單薄。
她伸出皺皺巴巴的手用指尖微觸嬌嫩的花瓣,花瓣被她的動作低下頭,但隻要鬆開,就會重新振作。
她什麼都明白,也懂得人情世故。
曉得昀葉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曉得護士說的話僅僅隻是寬慰,也曉得自己將前往世界的盡頭 。她自嘲的想:還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看來人還活躍著。
她歎了口氣,混濁的眼珠裏映射這這個世界最後的光景,她想牢牢記住這一刻。
―病房外―
“昀葉先生 我就直說吧。這幾天的治療情況不太樂觀,胃癌已經是晚期了,我們醫生也束手無策。”
昀葉低垂著頭,聆聽醫生的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手指緊緊攥著。
“我們這邊建議你,準備後事吧。”
醫生看著眼前紅了眼圈的少年,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前往下一個病房。
“難道……真的沒可能了?”
昀葉無助的抬頭望向病房,視線好似要穿透木門,望向床上的昀寧黎。
他感到情緒如浪潮般湧來,讓他喘不上氣,用盡全力也隻是竹籃打水。
他不想這世上唯一一個愛他的人離去,留他在這冰涼的人間,他到底該怎麼辦?
他懊惱的用手撓著撓門,又泄氣般放下,過了會又舉起狠狠拍了幾下腦瓜,強作鎮定般推門而入。
門內的光景,讓他有些恍惚。
昀寧黎躺在病床上,花白的短發微曲著,眼睛緊閉著,嘴角微抖,頭微微傾向窗外那溫潤和煦的風景。
昀葉意識到不對勁,趕忙衝到病房外呼叫醫生。
醫生趕到後,二話不說讓護士準備好手術室,取下點滴,嚐試呼叫幾聲
見沒有回應,臉色大變,忙催促最近的手術室。
“醫生,現在就E1268 室沒有人,但是裏麵器材不齊全啊!”
醫生咬咬牙,看著麵色愈加蒼白的昀寧黎,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將她送往E1268手術室進行搶救。
手術室外紅燈亮起 昀葉雙手合十抵在下巴處 目光沉如深海,看不清裏麵蘊含的情緒。
他在心裏默默祈禱手術能夠順利通過。
一秒……兩秒……三秒……
昀葉抬頭又地下,抬頭又低下。
手術用了40分鍾就結束了,看著黯淡的手術室燈,昀葉從椅子上跳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走出手術室的醫生麵前。
神色焦急,目光始終望向醫生的身後,期待著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