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現在可以說到處是寸土寸金,因為除了住宅用地外可批為商業開發的用地少得可憐,大多數的地方已經被商業開發成繁華的都市了,或是被綠色發展的概念變成了肥沃的農莊。因為綠化和農耕的用地指標是不許改變的,再加之三百年很多的用地比如萬烈浮屠,百姓宗祠之類的這些地方不能褻瀆,所以商業開發的浪潮一直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敏感地帶。
神農架終年煙霧繚繞,三百多年來這裡依舊保持著與世隔絕的寧靜,沒有任何的喧囂和世俗敢於打擾這一份清靜,因為這裡的鬼穀所傳的山門所在,國教的威嚴經歷三百多年的沉澱不容小覷。
鬼穀的山門幾乎佔據了整個神農架的外圍,加之歷年來皇家撥給的土地,其規模之大絕對是大明第一,但又保持著古色古香的韻味,極少去追隨所謂的潮流和現代化的享受。
隻是在現代社會的浮華之下,所謂的國教之尊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質疑,不僅內政閣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就連普通的民眾和其他的幫派也有所不滿,因為鬼穀一脈已經受了三百多年的皇恩了,每年都有一筆數目不菲的供養送至,這裡的門人過著清閒但又衣食無憂的日子。
其他的幫派即使現在能註冊合法的手續可以進行幫派活動,但說到底很多都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傳統開門授徒已經無法維持一個門派的發展。幫派這個概念古時候就是刀口上舔血吃的行業,靠的是敢打敢拚來保持壯大,而鬼穀派作為國教卻不必有此擔憂,數百年來一直有皇家的奉養偏安一隅,這種安寧已經受到越來越多的嫉恨了。
畢竟過往的幫派是靠刀工舔血,於現代而言其實就是黑社會,要維持暴利又盡量不觸碰法律底線的話大概隻有那些偏門的買賣能做。皇家和內政閣對此一直保持默許的態度,隻要不擾民不傷民的話,幫派之間的鬥爭必須控製在不鬧出大事的地步,所以一些傳統的幫派在現代社會的生存也的舉步為艱。
鬼穀派號稱雙絕宮,五行堂,雙絕宮分別是陳道子傳下的觀天宮,還有全是女子由妙音師太傳下的百花宮。而五行堂則是來自於鬼穀所傳至剛至陽的戰龍訣,鬼穀開山四聖之中有兩位習此功法的,一位是當年人們聞風喪膽的血手魔君,另一位則是一個比較神秘的人物,據說是來自商部的侍郎名叫許平。
隻是在學者們的研究下發現這個許平簡直在商部沒留下多少的事跡,說難聽點就連祖籍在哪或者是大概的來歷都找不到,人們紛紛猜測這個許平可能是聖皇朱元平的化名。但個人的信仰不可能攏闊一切,現在鬼穀派的聲望也受到了威脅,立派三百多年來第一次處於如此的低穀之中。
因為就算是國教,不管之前有任何的功勞,三百年的奉養也夠了,否則的話真的成了依附著皇家的蛀蟲。因為所謂國教得到的恩澤真可以說得天獨厚,要知道皇家連自己的皇子都採取了給祿不給三代的原則,每一代給的銀子都會減半,到了第三代的時候一分錢都不給了。
皇家對於自己的子孫尚且如此,但卻奉養了鬼穀派三百年,說難聽一點就連散居各處所謂的皇家後裔的那些人都表示不服,看著鬼穀派這麼滋潤的爽了三百年誰不眼紅啊。
其他幫派的質疑,民眾們越來越附和的聲音,乃至是後來內政閣也採取了沉默的態度。這些對於鬼穀一脈來說都不重要,最讓人寒心的是聖上朱威權和整個皇家都沉默了,幾乎是採取了冷眼旁觀的態度想看事態的發展,那意思幾乎就是說一切的麻煩讓你們自己去解決。
屹立三百年的國教瞬間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之上,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習慣了被全國景仰被皇家奉養的安逸,現在的鬼穀派已經在風浪之中搖曳著不知該何去何從。
「說完了!」許平打著個哈欠,心想多大點屁事就嘮叨半天,沒錢的話弄點地出去賣啊。
觀天宮的門人從來不會超出十個,集合的都是那些天賦異常的變態,往往沒什麼武力不過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力量。觀天宮宮主的起居之地最深入也最是隱蔽,在鬼穀派內是絕對的禁地,甚至觀天宮內的門子輕易也不會涉足。
「是啊,老祖宗,祖師爺,這事您得想個辦法啊。」
說話的傢夥看起來年近百歲,鶴髮童顏,一副仙風道骨的派頭。在世人乃至是皇家的眼裡觀天宮的宮主都該是半人半仙,不食人間煙火是一種飄渺而又隱世的存在,作為鬼穀派最神秘的人物同樣在世俗裡有著說不盡的傳說。
雙絕宮,五行堂,觀天宮在鬼穀一派有著超然的地位,宮主所在地方就是其他的堂主來了也得先知會一聲得到同意才可以入內,關天宮主的地位卓然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這個傳奇人物現在站在溫泉池的旁邊,點頭哈腰一臉獻媚的模樣,別說觀天宮宮主的威嚴了,這時候他眼裡火熱無比的那種崇拜簡直就是追星的小姑娘一樣,這要是被鬼穀門下的人看到的話肯定會大跌眼鏡。
「我想個屁的辦法,關我什麼事啊。」許平泡在溫泉之內,洗去身上數百年積壓著的灰塵。身體開始恢復了血肉,不過現在還沒恢復到全盛的狀態,看起來消瘦得有點嚇人了。
抬了抬手臂,依舊是枯瘦骸人,說難聽點現在的狀態比乾屍的時候好不到哪去。唯一的好處就是有了血肉動作顯得不太僵硬,不過現在的身體依舊很不靈活。
泉水旁邊,破爛的龍袍隨意的丟著,不過李道然卻不敢怠慢立刻用錦盒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至於另一堆東西他就不敢碰了,因為那是一堆黝黑的死皮,是許平從乾屍狀態開始生出血肉後褪下來的死皮,看著就陰森森的有點噁心,他這樣修煉邪門歪道的神棍也不敢輕易去碰。
「老祖宗啊,好歹我們也是您的徒子徒孫啊,說到底鬼穀一脈也是您一手創下的。」老頭繼續苦笑著,小心翼翼的拍著馬屁。觀天宮的宮主李道然,原本該是一種很高層次的存在,但現在在許平的麵前他連提鞋都得看人家有沒有心情給這個麵子。
「道然啊,三百多年了,你覺得我有興趣管這些破事麼?」許平浸泡著溫泉,忍不住哎了一聲。
「祖師爺啊!」李道然忍不住大吐苦水,難得有可以傾訴的對象立刻抱怨上了:「鬼穀派是國教不假,按道理說應該是勸人為善,一心追求天道大和。可實際上鬼穀派暗地幹什麼的您心裡比誰都清楚,這些年我們一直恪守著您交給我們的職責,不管是誰登基為帝我們都不敢怠慢,這三年多年絕對是戰戰兢兢從不敢忘了我們存在的職責。」
李道然說得如此直接,許平直接把熱毛巾敷在臉上,靜靜的思索起來。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李道然在旁邊戰戰兢兢不敢再說話了,他是跪在池子邊的,即使身為鬼穀派地位最高的人,但現在他明白以自己的地位能跪得近些就不錯了,所以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來到這裡是許平最合理的選擇,除了皇宮之外,唯一的棲身之地就是鬼穀的山門了,也隻有來到這裏許平才能找到一個藏身之處,畢竟自己是本不該出現在這世間的異端。
山門的最裡邊是蘇儀他們布下的大陣,那是直到現在凡人都無法理解的神通,以許平的能力可以安全的通過,但前提是不要有任何破陣的舉動,否則的話鬥也可以,但也得落個兩敗具傷的下場。鬼穀派建山門於此也是為了守護這個地方,既是守護鬼穀先師的陵墓,同時也是免得這些大陣再造殺孽。
許平以乾屍的狀態來到這的時候。李道然已經秉退了門人嚴禁任何人進出,許平剛從那些大陣裡出來的時候李道然已經跪在那迎接了,不得不說傳承自陳道子的法術確實厲害,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許平還是眉頭一皺。
最討厭的就是陳道子那嬉皮笑臉下無所不能的神通了,即使隻是他的後人,但自己復活以後來到鬼穀山門的事還是瞞不過這一代的宮主,不得不說陳道子自身確實失去了法力,可得到他衣缽的傳承可以說依舊是逆天的存在。
李道然已經察覺到天相異常,身為陳道子的傳人在這些奇術上的造詣也非同小可。在確定天生妖相的涵義後他立刻沐浴更衣,以最隆重最尊敬的姿態迎接著許平的到來,他有這樣的能力讓許平很是欣慰,但又產生了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就是以前被陳道子算得無所遁形的鬱悶感。
許平以乾屍的形態在這療養了一段時間,身體的血肉開始慢慢恢復,修為也在恢復著,在沒回到顛峰的時候許平不想招惹任何的麻煩。這段時間李道然一直在旁邊伺候著,鬼穀上下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因為李道然也知道許平的復活是件匪夷所思的事,萬萬宣揚不得。
他也是觀察了許久,見今天許平的心情好一些才敢開口說話,要是前段時間的話他連氣都不敢大喘。畢竟對方是祖師爺得尊敬是一方麵,麵對的是一具力量不知道高深到什麼地步的乾屍,光看那猙獰的麵孔他也是感覺心慌慌的。
畢竟許平當年傳下戰龍五行,可晚年在奇術上的造詣也不淺,他這個觀天宮宮主可沒自負到覺得自己可以和這種死了幾百年還能復活的老妖怪比。
可鬼穀派現在麵臨的麻煩很大,如果挺不過去的話聲望會跌到穀底,到時候恐怕連最基本的奉養都得不到。身為國教,這樣的下場將是顏麵掃地,而皇家雖然知道鬼穀有功但為了顧及輿論也必須採取避嫌的態度,因為鬼穀的存在價值是皇家不可能言明的。
觀星宮的責任是為了找出那些有著奇術的藝人,而五行堂的存在是監視著那些奇人,這些奇人一但露出任何危險的端倪,五行堂就會立刻果斷的將其誅殺。百花宮的責任與五行堂差不多,隻不過百花宮入世的牽涉比較廣,有時候動起手來比較方便,所以即使的平等的地位但因為有妙音這個祖師爺的存在隱隱的淩駕於五行堂之上。
當年陳道子布下保大明氣運五百年的風水大陣,鬼穀一脈存在就是為了守護這個大陣,同時密切的監視這些有殺人於無形之能的奇人。稍露端倪就果斷誅殺,歷年的帝王也都見識過這些玄門奇術的神奇,所以對於鬼穀的存在十分的重視,儘管不能公之於世但依舊傾盡奉養,因為每一個皇帝都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詛咒至死。
鬼穀的存在價值不能公之於眾,即使歷代帝王都很重視,但這種比較殘暴的方式不可能被世俗所接受,因為鬼穀的存在隻是為了殺戮,而皇家為了自己的千秋萬代還必須為他保駕護航。
殺盡天下奇人,不管無辜或不無辜,在帝王的角度而言這就是鬼穀存在的價值,事實上這些年鬼穀所殺的人都是懷壁其罪,真論無辜的話恐怕也十之八九了,所以是鬼穀這些年幹的事其實也挺造孽的。
「我知道,這些年過來,你們死傷有多少隻有自己知道。」許平擦了一把臉,漠然的說:「現在皇家的態度也是正確的,因為他們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支持你們,說難聽點你們的功勞不可能拿上檯麵公之於世。甚至可以說你們的功勞隻要公之於眾的話,皇家都會第一個剿滅你們。」
「老祖宗,那現在您的意思,就是讓鬼穀派自生自滅麼?」李道然歎息了一聲:「現在世間對鬼穀爭議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說我們是靠著皇家奉養的駐蟲,除了吃以前老祖宗留下的老本之外什麼本事都沒有。」
「確實是沉寂了太久,誰叫你們平時沒別的作為呢!」許平伸了一把懶腰,琢磨了一下問:「我記得沒錯的話,全國各地的孤兒院和各種福利院都是皇家親自派人打理的,你們可以優先在這些地方挑選資質上佳的孩子收入門下,而且還可以不定時的開門收徒,條件都這麼好了,難道就沒培養出一些撐得起檯麵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