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老何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應該說,比之前更好。不罵人,也不打人,上課的時候很溫柔,臉上也常有笑容,有同學向他問問題時,他的態度也很好.....
好幾個女生商量著,要給老何送禮物,多方打聽老何的家庭地址,都念叨著,以後要給他寫信......
我覺得他們都很笨, 要老何的地址,直接問老田就好了,哪裏用得著神神秘秘的.還多方打聽,不行的話,問劉校長也行啊,他不是老何的叔叔嗎?別問我為什麼這麼想,因為, 我就知道.
某一天,我抱作業本去辦公室,老田正好在辦公室裏.
隻在他一個人,我也懶得作樣子打報告了,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田老師!”
他四下裏望了望,衝我招手.不知怎麼的,我感覺他的樣子有點滑稽,又有點猥瑣。不過,我還是放下作業本後,老實的走過去。
他示意我在他的對麵坐下,辦公室裏也沒有別人, 我隨便的拉過椅子就坐下了:“幹嘛?”
他壓低著聲音:“你要不要老何的地址?”
我四下裏看了看,確實沒有人啊,幹嘛搞得鬼鬼祟祟的。
“不要!”我回答得很幹脆。
“為什麼你不要?”他放下手裏的書本,滿是好奇的樣子。
“我為什麼要要?我也不打算給他寫信,再說了,如果,我說如果啊, 我給他寫信,我說什麼啊?”我確實從來沒有想過要給老何寫信,如果,通過挽留,可以讓他不走的話,我可能還是會挽留一番,畢竟習慣了他上課,他對我們也不錯。可是,要說,他都走了, 還要寫信的話, 我覺得也沒有必要,沒什麼可說的。我這人,既不喜歡八卦,也不喜歡嘮家常......
他突然的就笑了,笑得肩膀都抖起來。我心裏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有什麼可笑的?傻不拉嘰的.....
他想了想,嘴角的笑意掩不住:“你可以給他寫你的學習、生活啊?”
學習?生活?這有什麼可寫的?寫每天吃了啥?寫每天做了多少作業?寫思想彙報?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太麻煩。再說了,寄信,還要買信封、郵票,我覺得,花錢買那些,還不如,買兩個肉包子呢。
老田看我是真的不想要,突然地又變得很正經的樣子:“行了,你走吧。如果,你哪天想要了, 就來找我!”
我的心裏又有點慒了,感覺,老田也變得不正常了。後來的某一天,我還是問他要了,不過,要來的地址,轉手交給了班裏的女同學.......
期末考試結束的那天下午,教室裏亂成一鍋粥,同學們都在忙著收拾東西,放假前,心裏難免是有些激動的......
老何突然地走進來,站在講台上,也不說話,教室裏瞬間就安靜了..... 我們都以為,他要說些什麼,他站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有說。最後,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祝:同學們,前程似錦!”
班裏沒有人說話,我四下望了望,有幾個女生,悄悄地抹眼淚。我覺得,她們都可以去演戲啊,說哭就能哭,就算老何要走,那也就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有什麼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