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初中沒多久,我就成了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十個人有九個人都認識我。不是因為成績好,是因為堂哥們。堂哥們分布在各個年級、各個班,他們總是會到我的班上晃上一晃,擔心著我受了同學的欺負。其實,就我的德性,我覺得,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會不開眼的來欺負我?就是掰手腕這種活動,班裏也沒有幾個男生是我的對手.......也有喜歡堂哥們的女生,給我買糖吃,在我吃了糖以後,說服我給堂哥們帶信,其中,打三堂哥主意的女生要多一些,畢竟,三堂哥雖然長得黑點,但確實好看,有點像古天樂......課間操或者午休的時候,總會有人給我打招呼,套近呼:“你就是周曉西(三堂哥)的妹妹吧?聽說你的成績很好,你哥有沒有女朋友啊?.....”
上初三的田表姐,跟老何的關係好像挺好,我常常看見他們在打乒乓球,說說笑笑的樣子。每次老何打籃球的時候,田表姐和幾個女生都在旁邊看。我懷疑田表姐喜歡他,因為,看他的那個小眼神兒,總讓我感覺,別有深意......有點像電視裏演的花癡!
周末在地裏割豬草的時候,同樣上初三的二堂哥和三堂哥,不知道怎麼地說起老何來,兩人的語氣裏有些不屑,又有些憤憤不平。
三堂哥說:“一個大男人,娘們兒兮兮的!”
二堂哥附和著說:“ 我覺得也是,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就他那樣的,打起仗來,指定是個漢奸!”
三堂哥又說:“也可能是個小白臉,跟個唱戲的似的,文縐縐的!”
二堂哥說:“英雄所見略同!”......
我聽著他倆嘀嘀咕咕,咬文嚼字的。平日裏讀書的時候,也沒有見他們這麼有文化,背後說人的時候,倒是一套一套的。有本事當人麵說啊,背後裏說人,非君子所為!
我仔細的想了想老何平日裏的舉動,也不娘啊? 隻是,讓人覺得一看就是知識分子,跟我們這種山裏長起來的大不相同,再說,聽人說,人家本來就不是山裏的農民, 是在街上長大的孩子。
上初二的四堂哥挨得我很近,我問他:“你覺得老何娘嗎?”
四堂哥把我拉到一邊,眼睛貓著三堂哥,悄悄地跟我說:“老三就是酸!”
“什麼是酸?” 我不解地問。
“吃醋唄!”四堂哥在我耳朵邊,把聲音壓得更低:“老三喜歡田表姐!”
我偷偷的瞧了三堂哥一眼:“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上次在山裏打仗的事?”四堂哥盯著我,衝我擠眼睛。
我仔細的想了想,那次也沒有什麼啊,就是三堂哥假裝是山大王,要把田表姐搶了當壓寨夫人,還假裝要調戲田表姐,田表姐奮力反抗叫“救命啊,救命啊!”三堂哥流裏流氣的說:“小美人,你就從了我吧!”然後,二堂哥從天而降:“住手!”那不是演戲嗎?電視裏的土匪和英雄不都是那樣演的嗎?
我還常常把堂弟們當馬騎呢,堂弟們大喊:“打倒帝國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