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模糊的他 無法觸碰的霧(1 / 3)

是夜。

一室暗影。男人思緒隱晦,指尖夾帶著一絲煙霧,青白色的煙繚從嘴裏慢慢彌出,輕輕纏繞在身側。抬腳,便往那道長長的暗廊走去。黑衣人緊隨其後。

“暗月港最近沒有活動,第三人自從那次貨船爆炸之後再沒出現過,最後一次據點蹤跡是在九閣。”廖顯昭在他身旁打著報告,“麵貌不詳,年齡在25歲左右,身段年輕。”

身段年輕?林業疑惑的朝頭兒投去目光。麵貌都不詳了還知道身段年輕?咋看出來的?摸過啊?

廖顯昭並未理會他充滿好奇的目光。

“那次貨船爆炸牽扯著三家商販的貨物,其中有段家,程家,林家。”陳治安平靜的說著。“林家那批貨物上私藏了大片鴉片,現今已然被抓獲。”

“先生,段家…好像是您的段家。”林業悄悄朝段懲投去目光。男人的表情依然沒有變,一如往常的淡漠。不同於麵對白黎時的模樣。

段懲並未回話,氣氛凝固間,男人眼眸微微沉下,好似沒有一絲溫度。

“先生,段老先生沒事,他的貨物是正當交易,隻是正好夾帶在林家之間,搜查表示,段老先生並未與林家來往。”陳治安回話,眼睛淡淡斜睨了林業一眼,見他表情畏畏縮縮的要把自己藏起來一樣。一時無語凝噎。

“嗯。”男人應聲,身影幽暗地如同星光,影影灼灼,一閃而過。

“頭兒,那第三人…是個女人嗎?”林業悄無聲息的湊到廖顯昭身旁。

廖顯昭平靜地說,“男人。”

“男人?”林業更加疑惑,“男人?連那模糊身段都能猜測年齡嗎?據我所知,那第三人常年都戴著鬥篷….”林業還未說完的話語就此止住,因為抬眸間看見了廖顯昭有些陰沉的臉色。他隻好悄然閉上嘴,免得挨揍。

雪依然落著,包裹在黑夜裏。男人們走在另一處館內的走廊裏,那館子還未修建完成,卻與淩遲閣是同一連接的,不同的是,這處館子中央是空的,雪從天空窸窣落下,落在幹淨的木板上。

段懲偏頭瞥向那片雪,眼眸中的涼薄在雪色下盡顯,影影灼灼間,思緒不明。陳治安為他撐起一把黑傘,落在身側,男人附身彎進車。

“第三人的信息隻有這些麼。”段懲仰頭閉了閉眼。

“嗯。這次的邀請也是在意料之外。”廖顯昭平靜的嗓音響起,“第三人信中稱,黑碼頭在幾年前被您內部吞閉控製之後,背後還藏匿著軍勢力。”

“他說可以幫您解決,但有一個簡單的條件。”

…內鬼,想必也與白黎父親出事有關聯。

段懲掀了掀眼皮。條件。這是第一回,那個人朝他提出條件。

幾年前他就得到了第三人的幫助,雖然有時他會開一些惡劣玩笑,那個男人好像有著未卜先知的能力,無論段懲踏下哪一步,他都能準確無誤的定位到幕後人。

但這些年的蹤跡,卻從未向外透露過。

每回在他思緒晦暗之時,一封江邊書信便獻上,最初隻是一張白紙,無名無姓。

廖顯昭預測的年齡,是25歲,他比自己還小兩歲,倘若世間真有人能未卜先知,他倒真想探一探。

“那白少校參謀本部軍事時,本是個無人問津的軍校教官,聽聞啊,那軍校還是他父親當年建下的,而他卻在裏頭當了個平平無奇的教官。”說書先生笑著往前湊了湊。“那從前坊間就傳聞,這白霍良啊,好似不太滿意自己的兒子,而人們似乎也覺著,這白黎無法延承大任。”即使在這些晚的夜間,九閣裏也擠滿了人,說書先生拍著茶板,嚼著一口順溜的京腔聊起段懲記憶中已經成長的那個少年。

“段先生如此晚間也前來赴約。”男人在黑簾後麵輕抿一口茶,笑道,“紀某,好生感動。”

段懲淡漠的坐在包間裏,平靜開口,“你的條件。”\/“噓…!”幕後男人打斷他的話語,隻是偏頭看向樓底,輕聲道,“可別擾了聽書的興致。”

“關於他,你一定也好奇。”男人笑道。

段懲並未回話,眸光流轉間,卻盡顯涼薄。風起雪落,男人一襲黑衣隱在夜中,坐在閣樓茶室裏,指尖夾帶著一杯茶,漫不經心的捏在手中轉動。垂眸,淡然的聽著。

“白黎,僅聞其名便知曉,是個生來矜貴的主兒。”男人吹胡子瞪眼的去摸了摸人中那假胡須。

“這白黎啊,抓鬮抓的槍,從小手裏頭的玩具便是模型槍啊模型刀什麼的,那可多了去了!他父親對他的訓練…那可謂是嚴苛得很!”說書先生張開手中扇,輕笑著。

“這有一日,他的父親在他身上綁了炸藥。”男人故作害怕的抱緊自己的身子顫抖著演繹,引來台下一陣唏噓,說書先生緊接著拍拍茶板,說道:“要他啊,在規定時間內為自己脫險。”

…炸藥。段懲沉下思緒,神色隱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說書先生湊前皺了下臉,繪聲繪色的演繹著。“可當時的白少校,年僅10歲!即使再嚴苛的訓練,也是沒經過實戰的孩子啊!一屋暗影,炸藥是真炸藥,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白少校該如何脫險…?”

“誇張…”林業撇了撇嘴。

“請聽…下回分解!”男人嫣然一笑,輕聲合上手中扇,隨著堂內一陣掌聲響起,男人抱拳左右笑著,下一秒便踱步而去。

“哇哦,你覺著是真的嗎?”男人依然笑著。

“真假參半。”段懲淡淡的抿了口茶。“條件呢?”

“埃~著什麼急呀?”幕後男人的嗓音婉轉動聽,好似古時少年郎的清脆。“我都不著急,段先生倒是比我關心多了。”

“還是說,你著急回去見什麼人呢?”男人撐著腮幫子眨眨眼。“誒…你把白少校綁家裏去了吧?”

段懲:…

“噗…”林業差點沒忍住笑。陳治安斜睨他一眼,一巴掌差點扇過去時,林業才撇了下嘴悻悻收起神色。

“我的條件很簡單啊。”男人依然笑著,好似清風朗月,“我要你身旁那個小跟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