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尹子西冒險力救範蠡,到了城郊又反複強調:
“將軍身負我大楚未來重托,也希望將軍不負眾望。現在還不是您出仕朝廷的時候,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幫助您。隻要費無忌存在一天,將軍還是隱居起來。切記老夫的囑托!”
“令尹大人舍命相救,在下感激不盡。晚輩一定會銘記您的教導的。”範蠡朝子西跪下行禮。
“這把劍是莊王遺給我的傳世寶劍,是越國使者敬獻我大楚的。任何人見到他也不敢把您怎樣。但絕對不能再落在費無忌手中。拜托將軍輔佐楚國未來君主,這樣我也放心了。”子西取下腰中佩劍交給範蠡。
“大人您?”範蠡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子西說:
“二十多年來,楚國每況愈下。我身為令尹,卻沒有做過任何對祖國有益的大事。今天能夠有幸認識將軍,卻又無能幫助。我心中的難言已令人羞愧。可您還年輕,有您輔佐也一定會改變我國朝政的。現在惟一希望是您能夠巧妙度過這段善變的日子。快走吧?!”
費無忌奉國王命令追趕範蠡時,隻有令尹大人跪在地上朝遠方伏拜。費無忌極其不解,威風地說:
“令尹大人!您放跑國家罪人,卻要演什麼荒唐的把戲!受君寵幸而蒙蔽聖上,您知罪嗎?!”
“小小奸臣竟敢對堂堂莊王之後如此無禮!來人!把這亂臣叛賊拿下!”令尹子西板著臉說。宮廷護衛便立即把費無忌扣了起來。費無忌大喊大叫,說:
“我是奉國王命令前來捉拿罪人子西的!你們怎麼敢如此無禮!”
護衛用眼睛征詢令尹大人的意見,子西冷冷地說:
“打入死囚!”
計然清楚莊王劍的來曆,也笑著安慰範蠡說:
“有誌者事竟成!令尹大人高度信任你,那楚國未來輔佐大任一定非你莫屬。”
“老師為什麼這樣說呢?”範蠡心想,這次血洗郢都一定更令楚平王懷恨,又哪裏還有輔佐朝政的希望呢?
計然用食指指著範蠡腰佩的寶劍說:
“文佩治國,武佩安邦。這是莊王立下的遺願。公室王儲三把,朝野大臣兩把。而你竟未入仕途先持有此劍,那未來前途還擔心什麼呢?”
“這劍真的有此用途?”範蠡驚奇地問。
“朝野現在實際有用的寶劍隻剩下你這一把了。另一把已永遠沒有效用了。”計然說。
“老師越說我是越糊塗。既然是莊王遺囑,哪裏會有失效的呢?”範蠡說。
“世代享有特權的伍舉,他們持的那把寶劍現在落在伍子胥手中。上次為了感激渡他過江,而要把莊王劍贈給船夫。這把劍此刻在伍子胥心中,還會散發保國護疆的狂熱光芒嗎?”
“可一直忠於大楚的範蠡,一旦有了自己施展的舞台,那這忠國寶劍又會發揮什麼妙用呢?”計然笑了。
“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這文武所持的寶劍怎麼會回到令尹大人手中呢?”範蠡說。
“五把劍本身沒有任何區別,隻是看持劍人的身份。王室宗親的佩劍按說子西有一把,而身為令尹又一把。現在是把令尹之劍托付給你了。”計然說。
“現在我擔心的是令尹因我而受冤。”範蠡說。
“持有寶劍者,無特殊情況,國王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國王此刻王位根基穩固,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下等兵動了國家根本呢?”計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