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2 / 3)

睆兒看到範蠡朝自己躬身的影子,又氣又好笑,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他的長官嗎?這種彎腰點頭慣了的奴才!現在對一個罪人還改不了這臭毛病!

申亥四處尋找楚靈王的下落,也一直不敢主動向百姓打聽。離開郢都直到乾溪,可乾溪那裏除了丟下的兵器,城內城外沒有看到血跡。這才肯定楚靈王還活著。乾溪方圓的山野溪流他都認真查找遍了,仍是一無所獲。

兄長申辛交待自己暗中保護楚靈王,他當時便來到乾地,可一個地方軍人沒有國王的指令怎麼能進入國王的大殿呢?所以一直在遠地張望。是家中夫人焦氏重病,他被家臣接回去,可這幾天的時間,竟發生了如此的變故。楚靈王他會流落在哪裏呢?

幾乎在申亥快要失望的時侯,來到嫠澤的一條小溪邊無奈地擦了一把臉,突然在一個草叢中伸出一隻手,又發出極微弱的聲音說:

“救我……”

這求救聲不知喊了多久,可申亥聽到的第一聲時,竟激動得熱淚盈眶!他淌過溪水,衣褲全濕透了,但他沒顧上這些,急步來到那草叢,拔開一看,正是楚靈王。

申亥趕忙脫下自己的衣服,又把楚靈王那身國王服換下來。跪在楚靈王身邊說:

“微臣找您都找遍了大半個楚國。終於找到您了。微臣這就接您到我的家中,請國王理解微臣的不敬!”

“你是誰呢?怎麼在這個時候還敢救我呢?”楚靈王體虛得渾身無力。

“天下之德,最大的莫過救人父母。我的父親曾經兩次觸犯王法,您卻兩次都赦免了他。微臣就是獻出所有也無以報答國王的大恩大德了。”申亥滿臉淚水地說。

“我是惡貫滿盈的昏君,沒想到平常這一點點的恩惠,卻讓你如此掛念!如果平常我多積善德,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嗎?現在我已是奄奄一息的人,你還是遠離我這危險人物為好,我不能在臨終前的一刻,還要添加一大罪狀。所以,就讓我死在這個荒山野嶺吧!”楚靈王終於想起,那芋邑的長官申無宇,是那凜然的氣概讓自己敬畏。也在內心想大膽啟用這鐵骨錚錚的硬漢。最後因棄疾說外人不可重用,這才無奈地安頓在普通城邑的芋地。

申亥沒有想到後果怎樣,毅然地把楚靈王接回家中。

郢都的百姓見到棄疾率大軍日夜巡邏在大街上,朝野上下異常的緊張。楚王子比如坐針氈。身為大司馬,沒有國王的命令,竟敢擅自主張大規模地展開軍事行動,這不能不令子比慌恐。

“令尹請告訴我,大司馬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楚王子比眼神慌亂地問公子皙。

“蔡公已展開心理攻勢了。他入國都卻不來覲見國王;他動用軍隊也不征得國王的同意。這一定是在挑戰國王至高的權威!”令尹子皙平靜地說。

“近日國人傳來先王入都的消息,大司馬是否因為這而日夜查防呢?”楚王子比說。

“先王現在是躲避國王的追查還來不及,又哪裏敢返回郢城呢?這一定是蔡公為了合理入宮而尋找的借口罷了。”令尹子皙說。

“難道兄弟之間的一場大廝殺不可避免地要發生嗎?”楚王子比無奈地說。

“可國王又哪裏是這種決心的人呢?再說軍隊都掌握在棄疾的手中,國王除了宮廷近衛又還能指揮誰呢?”令尹子皙說。

夜。黑得令人頭皮發麻。長江兩岸的漁夫舉著無數的火把沿岸大喊:“先王進城了!”

曼成然受棄疾命令,要他連夜進宮去向楚王子比報告。這個死心效忠棄疾的曼成然是鄧邑長官曼成超的弟弟。他深受楚王子比的寵幸,成了侍候子比的貼身近臣。離開棄疾的大帳,便急步闖入大殿,新王子比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