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略有些陰沉。
作為一座熱帶近海城市,豐城每年都會經受台風的洗禮,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低氣壓中心旋轉形成的熱帶氣旋悠哉遊哉地向豐城逼近著,給燥熱的夏天帶來了難得的涼意。
一輛冷藏車行駛在豐城城郊的公路上,老舊的噴漆已經逐漸脫落,變成了“令臧車”,右後側車胎略癟,讓整輛車看上去並不是特別的平穩。
司機看著陰沉沉的天氣,不由得加大了車內搖滾音樂的音量,即便是在車外也有些刺耳。不過無傷大雅,它是孤獨的。
“令臧車”開往豐城城郊的一所孤兒院,也是本城內最大的孤兒院,收攏了大量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以及因為各種原因被家長主動送到孤兒院的孩子。
司機想到那個和藹的修女老婆婆,也是打心底感到敬佩,一個人收養了那麼多的孩子,即便是政府雇傭了十多個人來幫她,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堅持下去的。
畢竟自家僅僅有一個小孩子就已經夠自己頭疼的了,何況孤兒院裏麵還有許多的問題兒童。
司機的思緒飄飛著,車輛伴隨著搖滾狂奔,天空的烏雲變得越來越濃重,眼瞅著已經要開始下雨了。
回過神來,反正路上沒有人,狠狠心,又踩了一腳油門。
不多時,一幢高大的建築就已經在眼前了,周圍因為遠離了城區,隻剩下了稀疏的植被和零零碎碎的灌木草地,不遠處流著一條奔湧的小河。
因為獨此一棟矗立於如此巨大的空間之中,竟也不顯得非常寬闊,隻有到了內裏,才能察覺到這樣一幢建築到底花費了多少精力與金力。
車輛緩緩停靠在了門口,孤兒院的門口立著一塊石碑,深深地刻印著“豐城第一孤兒院”七個大字,
門房並沒有打開門欄,司機也不以為意,以為那個臭老頭子又躲到門衛室最裏麵偷懶去了,悻悻然地下了車,跑到門房門口狠敲了兩下門,然後自己開門進去了。
“臭老頭子,幹啥呢?為老不尊的整天看那些沒營養的東西。我給你帶新的了,快點出來。”一邊吆喝著,一邊往內室走去。
仍然沒有回應。
罵罵咧咧地打開了內室地門,裏麵依然空無一人,涼席上麵還淩亂地鋪著一床被子,倒是很幹淨,警衛服被胡亂的掛在椅子上。
“媽的又跑哪去了。”
司機離開了門房,轉身就向孤兒院內部走去。
已經入了夏季,春花凋謝的差不多了,走過了一段充滿綠意的小徑之後,是一座巨大的噴泉,噴泉中間是一個天使的雕像。
司機不太懂,隻是聽那個修女婆婆說過,這個天使叫什麼“拉斐爾”。
似乎是執掌“治愈”的一位天使。
雖然他不信這些東西,但是好歹是令人尊重的修女婆婆所信奉的東西,他也意思意思,學著以往修女婆婆的樣子,做了個禮拜。
他繼續向前走去,身後雕像的眼睛處緩緩滴下一滴金色的液體,然後便從眼睛處出現裂紋,緩緩蔓延向整個臉頰。
“嘀嗒”。
暈染一池金色,卻又很快變回了透明。
司機毫無所覺,推開了孤兒院的大門,是一個巨大的類似於教堂中廳的空間。
可司機正眼看去,卻目眥欲裂,心跳驟然加速仿佛要從喉管處蹦躂而出。
下一秒胃袋裏麵未消化的食物便先於心髒一步離開了身體。
濃烈的血腥味縈繞在他的鼻尖,他腿一軟,驚慌地向來路爬去。
……
風雨開始肆虐在豐城的土地上,一輛輛警車停駐在孤兒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