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記事起我就一直和家人徘徊在醫院,我深知生命來之不易,時間之寶貴。自古修道之人,命運多坎坷,渡己亦渡人。俗話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少年時。或許你們平常最不在乎的東西,卻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珍貴。
我是茅老六,出生在北方,說也奇怪,從小父母隻要每個月一開工資我就生病,用父母的話來說,這是養了一個還債的祖宗,北方的出馬堂口多,說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人說這孩子將來適合出馬,大體的意思就是,這孩子對你們兩口子不好,我媽當時就急了,這是可是親生兒子啊,再不好也不能給扔了,後來我們一家三口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就是全家身體都不大好,大病沒有,小病不斷,一家人總是病病怏怏的,特別是我母親腿上還患了滑膜炎,伴隨了很久。
而在2010年的秋天,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一個屋子三張床,一個肺癌晚期,一個糖尿病晚期,兩老一少。過幾天抬走一個,三天之後,另外一個也挺不住了。深夜的住院部,我一個人站在窗邊看著窗外茫茫夜色,我心裏不害怕,就是很不甘心自己剛剛20多歲,所有的夢想都沒機會實現,而且父母培養我這麼多年,都沒來得及報恩,都說子女是來討債的,這回我信了,也有點認命了。
後來醫院通知說,我的病在這裏治不了,醫院建議讓我們去南京或者北京看看或許還有希望。我的母親聽完一下子就站不住了,她努力的靠在門上,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我低著頭默默的起身收拾東西跟我媽說:“媽,走吧,咱們回家吧。”我媽慢慢的才回過神來看著我,嘴裏不由自主的一直不停得安慰著我,跟我說:“一定還有辦法的,兒子,我帶你的病曆去北京啊,你在家等我,別放棄,千萬別放棄。”其實啊,我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打氣,說這句話呢,也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出病房的時候,我眼看著她背轉身走到走廊那裏拿起電話聯係房屋中介,準備要把現在住的房子給掛上去賣了,我當時心裏說不出來的痛,我忍著一直沒吭氣,我和媽媽從醫院出來後,我輕輕的歎了口氣,慢慢對媽媽說:“媽,你能冷靜一下嗎?我自己的命能不能讓我自己也決定一下?你給我這麼大壓力,我感覺很難受,如果這樣的話或許我會走得更快一些。”媽媽淚眼婆娑的看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我倆到家已經是深夜了,我默默地來到自己房間把門關上,這時我才敢趴在被子上哭,而且哭得很小聲,因為我不想讓爸媽聽見讓他們心裏更難受。
其實我真的並不害怕死亡,就是不甘心,不服輸。那年我就明白,有些病真的不是你有錢就能治好,這是命,是劫。何況人生的資源,就應該留給那些更有需要的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本來就中年喪子的爸媽,如果再把房子賣了,那他們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他們該怎麼活下去?我的父母老來沒有依靠,這是絕對不行的。
可能是老天看到了我的倔強和不服輸,讓我命不該絕,在我最難快沒有希望的時候,遇到了一個85歲的老中醫,腎髒疾病當時的西醫是無法醫治的,而中醫卻有辦法可以調理治療,老中醫後來幫我控製住了病情,沒有再繼續在惡化,命是將將保住了,但是身體卻一直很差。真是時也,運也,命也,居然在我身體慢慢恢複的過程中遇到了我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