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的很匆忙,隻有一個月準備時間,而丁棲息在這一個月中竟一次也沒有見過謝千橋。
大婚當天,丁棲息作為被娶的一方一大早就被幾個喜娘叫起來梳妝打扮,丁棲息作為侯爺平日裏雖然活的精致,但也沒有精致到這份上。
眼看喜娘要給他畫細鈿,丁棲息連忙拒絕,到底不是女子出嫁,不必這麼精細。
丁棲息聽見外麵喊著吉時已到,一直沒什麼感覺的心這會兒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受到緊張了。
因為是男子,丁棲息不必蓋蓋頭,於是他就驚愕地目睹了謝千橋的白發。
而謝千橋此時的眼神沉重,一點沒有成親的喜氣,反而有種透著絕望的釋然,還有些小心翼翼。
丁棲息更奇怪了,明明隻是一個月不見,正值壯年的人怎麼會頭發全白,整個人都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可此刻沒有時間讓他去問,喜娘催著他拿上紅綾坐上馬車,浩浩蕩蕩的往國師府走去。
直到拜了天地,進了洞房丁棲息都沒有聽見謝千橋解釋一句,在洞房門口,丁棲息聽見謝千橋沙啞的一句:”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丁棲息一直到此刻都是茫然的狀態,他看著謝千橋離去的背影總感覺有什麼不對。
謝千橋說很快回來,也確實很快就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賓客說的,新郎官沒有敬酒,直接來洞房了。
見人回來,丁棲息總算有機會問起此事,可還沒等開口就見謝千橋猛地把人抱進懷裏。
丁棲息見此懵了,可讓他更茫然的是他感覺肩上的衣服潤潤的,這讓意識到什麼的他立即僵在原地,謝千橋哭了。
過了好一會兒,丁棲息輕輕推了推謝千橋,輕聲問道:”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成親,我問過王公公了,他說是那你親自去求的,為什麼?”
謝千橋在丁棲息肩頭埋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丁棲息疑惑:“對不起,是我沒用。我用了好多辦法都救不回你,我真的沒辦法了。”
沒有看丁棲息的反應,謝千橋自顧自的說著:“這已經是第四次了,第一次你在路上被刺殺,劍上有毒,我沒能救下你。第二次,你聽說邊關有難,自請去支援,你沒能回來。第三次,我攔住了你,沒讓你去邊關,可邊關十二城全部淪陷,丁家男兒皆戰死沙場,我攔不住你了,你去了我也跟著去了,好不容易回來了,舊傷複發,我還是救不了你。”
說著,謝千橋已經泣不成聲,可他還是哽咽著說:“我用了秘法將我的運道與你共享,這樣丁家和你的命運都將改寫,而要相瞞過上天,就隻能成親,稟告上天夫妻一體,這樣我才能將我的運道給你,原諒我的自作主張。”
丁棲息聽著這一切隻感覺天方夜譚,謝千橋的意思是他已經……
可這怎麼可能呢,人怎麼可能一直重來?人怎麼能一直重來?
丁棲息下意識看著謝千橋,在他記憶裏,謝千橋還是豐神俊朗,偶爾抽個風的樣子。可是現在,謝千橋猩紅著眼,泣不成聲臉色也十分疲憊和滄桑。
丁棲息忍不住開口:\"累嗎?\"
聽見這一句問話的謝千橋再也忍不住了,猛的把人抱進懷裏哭訴:\"不累,可我實在受不住你離開我了。\"
丁棲息心中也不好受,數次重來,一次次見證他的死亡,任誰都受不了,如果換成他,他應該會瘋的吧。丁棲息也伸出手抱住了這個為他拚命奔波的人。
兩人靜靜相擁,過了好一會兒,謝千橋放開丁棲息,鄭重的對他說\"這幾日你且待在國師府,一切交給我,我會為你掃平一切障礙。\"
丁棲息默了默,他本人習慣了保護的角色,一時間轉換角色他還有點適應不了,但看著謝千橋的樣子還是安撫他:\"好。\"
第二日謝千橋就進宮了,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等到謝千橋出宮的時候帶著聖旨和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抄了林丞相的家。
男丁充公,女眷為奴,輝煌了幾十年的林丞相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被砍了頭。
殺雞儆猴,支持林家的世家也被敲打,沒了再興風作浪的能力。
丁棲息得知消息的時候有些茫然,危害丁家的潛在危險就這麼沒了?
丁棲息看著逆光走來的人,想著他腳不沾地忙的這一個月,還是有些不真實。
來人卻一個擁抱把他抱進懷裏,拉回了現實,來人在他耳邊說:\"都結束了,以後至少在你活著的時候不用再擔心了。\"
丁棲息也回抱謝千橋,輕輕的嗯了一聲。
以後,陽光明媚,烏雲再也遮不住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