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已經有好些冷了,北麵的群山始終是擋不住南下而來的凜冽寒風,雖然門窗都已經關嚴關好,但寒風依舊能夠找到縫隙,從四下灌進屋來。怕冷的江野早早讓白玉萍燒起了炭盆,沒有嗆人的煙味,卻又能熱烘烘的烤著炭火,江野第一次在寒冷的冬天,覺得這鴻基城還是有一點點好的。
江野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又把一雙腳向著火盆移了移,兩手交替換著,一隻拿了書本模樣的本子,空閑的另外一隻就在炭盆上麵烘著。
手裏的本子是劉漢生交上來的護衛隊的花名冊,也是現在人還較少,趕緊的把各種規範立起來,等以後人慢慢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可以依著舊事,做起工作來也就可以節省下更多的時間與精力,這是江野打的一個小算牌。
白玉萍早早的就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衣服裏麵,但好似還是跟冷的樣子,也不好好坐著,一個勁的向江野這邊靠過來。
“少爺!我知道這個字怎麼讀?”白玉萍一顆螓首掛在江野的肩上,手指指著書本上的一個名字,“郝三生?對吧?少爺!”
“那這個呢?”江野把書本往一邊移了一下,沒跟上節奏的白玉萍,手指著另外一個名字。
“劍!什麼劍?”
“穆,穆劍。”江野直接把整個本子就遞到白玉萍手裏,早已經看過兩邊的江野,實在是不忍心讓自己再看第三遍了,上麵除了劉漢生等幾個江野熟知的人外,其他人的名字,有的是沒有姓氏,本子上就直接記了一個老三,要不就是阿四的,這些也不是說就隻有一個或者兩個,就單單的劉漢生的第一百人將裏,就有十幾個是老三老二的,也不知道這個劉漢生平常時候是怎麼向他們傳達命令的;另外一些倒還好一點,有一個姓氏,但是又沒有名字,與之前的區別就是在叫老三,或者老二的時候,前麵可以加上一個特定詞,王老三,李老二。
名字是一個,還有就是籍貫,也是填的亂七八糟,有的直接就是單單一個村子;有的村子有了,也大概知道到底是那個縣的那個村了,但是在往上又沒有了;還有的最是氣人,直接就填一個太原,又或者保定,上也沒有,下也沒有。
江野實在是被折騰的沒了脾氣,又找不到人來商量,也就隻能一個人呆在家裏,烤火置氣了。
一邊的白玉萍又翻了翻手裏的花名冊,抬頭問江野道:“少爺!上麵好多人怎麼都是一個名字的?這可怎麼區分啊?”
“鬼才知道他們怎麼分?一幫子的憨貨!”江野很是懷疑自己選出來的劉漢生幾人,到底是沒往深處去想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呢?還是說現在就敢一起合夥,來欺負自己少年無知了?
“那個劉大哥應該是知道的吧!少爺直接把他叫過來,問一下不就清楚了麼?”白玉萍對劉漢生的基礎映像並不是十分友好,當時的白玉萍剛剛跟了江野不久,就被船上遇到的劉漢生調戲了一次,但是後來這個劉漢生和顏九妹對上眼了,而顏九妹和白玉萍因為年紀相當,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好姐妹。也是因為顏九妹的關係,這白玉萍雖然說算不上愛屋及烏,但對劉漢生也不再向以前那樣,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現在平常時候遇到,也會主動的叫上一聲劉大哥。
“是該叫來問問!你先去把李大哥叫過來,我先跟李大哥說點事。”江野讓李虎過來,是打算自己親自到基地去看看,也好把劉漢生一夥子的將官隊長召集起來,一起好好研究研究。
自從李虎組建了黑冰台之後,原先的住處直接就改成了黑冰台的總處,出於保密的需要,江也還特別交代,四周不允許再有其他建築。所以,此時除了江野和張喜財,還有李虎的住處,其他地方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建起了房子,也就顯得這邊愈發的沉寂起來。
在白玉萍出去不多時候,李虎就跟在白玉萍的身後進了屋來,門外也多了兩個跟隨李虎一起的親衛。
先讓李虎在下麵等著,江野在白玉萍的伺候下重新換上厚衣,外麵又套上一件風衣,腳上也是皮質的厚底靴子,等保暖措施足夠完備以後,才慢騰騰的下來,由李虎護衛著,一起往護衛隊的基地走去。
護衛隊的基地因為後麵的整編,又從北麵往外擴寬了好些地方,裏麵都是建築隊給新建的宿舍,加上最早時候的宿舍一起,也剛剛夠現在的人住,要是等江野下一次招人,那還得繼續往後麵擴張,才能夠有足夠的地方建房,建宿舍。
在基地入口處站崗的,應該是這一次考核後加入的新丁,嶄新的作訓服由一身子的肌肉撐著,倒也顯示出幾分精神來。遠遠看見江野和李虎一起過來,其中一人急忙跑步過來,另外一人則是往基地裏麵跑去,想來應該是去報信去了。
江野就在基地門口等著,直到一身泥濘的劉漢生和廖大寶幾個隊長一起迎出來,江野才帶著李虎一起進了基地,直接上了基地專門的辦公樓。
自從江野讓李虎把四麵白布旗子給送到基地以後,劉漢生幾個隊長也算是出死力了,要是說之前雖然是沒日沒夜的訓練,但沒一旬依然還有少爺規定的旬休在,護衛隊員們依舊可以每旬休息一下,給自己放鬆放鬆,雖然一不能賭,二不能嫖,三不能去勾搭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但有機會睡個懶覺,起個懶床,大家夥依舊很是樂意的。但就是因為李虎送來的旗子,護衛隊員們的好日子總算是到頭了,不管風有多大,不管雨有多冷,自己的將官好似一下子就跟自己有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的,不把自己操練得上廁所都沒得力氣,那筷子吃飯都手抖,就誓不罷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