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淅瀝瀝的小雨綿密地下著,猶如新娘的白頭紗,籠罩著這座鋼鐵都市——封城
若是揭開新娘的頭紗,露出的不是她姣好的俏容,而是幾近扭曲肮髒甚至猙獰的麵孔。
這裏是封城,是瘋城,住瘋人。
......
封城,早上六點半
床頭的鬧鍾照常響起,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暴力地關掉鬧鍾,又縮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才有個人蠕動著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呃啊~~怎麼昨晚開了空調睡,今咋還那麼冷,那王老頭還信誓旦旦地說這空調沒問題,他就活該撿廢品。”
宇文清風瞥了瞥擺在臥室裏的空調外機,隨後拉開窗簾,刺眼的光線射入進來。
映入眼簾的是無數高樓矗立,高不見其頂,密不見其空。
映入眼簾的還有掛在窗外的空調。
“雖說已經春天了,但春風依舊吹不到封城來啊,一直很冷。”
宇文清風反穿著拖鞋一梭一梭地挪到衛生間,看著鏡子,隨意地抓了一下頭發。
鏡中的人倒是生得十分俊俏,白皙的皮膚卻更接近於病態的蒼白,或是營養不良。但身形十分勻稱,肌肉如雕刻般無瑕,呈現出倒三角的形態,肌肉緯度也正好適中。
而宇文清風臉的輪廓棱角分明和幽邃的眸子更是加分,一頭淩亂的長碎發顯得極具韻味的美感。
宇文清風把牙膏塗在牙刷的握把部,手握在牙刷頭處,就開始他的洗漱了。
待到他洗漱完畢,又梭到廚房給自己準備早餐。
隻見他熟練地把雞蛋敲開,蛋液扔在垃圾桶裏,把蛋殼放進鍋裏煎,再把煎蛋放在兩片吐司之間,塗上番茄醬。
最後隻喝了杯牛奶。至於吐司,是給王老頭帶的早餐。
封城第二十一垃圾處理站,有個小老頭正緊緊背靠著一堆垃圾不敢出聲。
“奇怪,最近老覺得垃圾場多了好些野貓野狗的,弄出來些聲響。”說話的是垃圾站的管理員,他已經連續幾天聽見了垃圾站裏傳來動靜。
垃圾背後探出一個頭來,直到看見管理員走遠後,那邋遢的小老頭才踮著腳悄咪咪地走了出來。
他撚了撚他的胡子,呼了口氣:“我老頭子吉人自有天相,豈能被一個小小的管理員所逮住?再說了,這麼多玩意我拿走些也算不了什...”
一隻手搭在邋遢老頭肩上,“哦哈喲,王老頭。”
直接嚇得王老頭一哆嗦,他轉頭一看發現是宇文清風這兔崽子。
王老頭嫌棄地甩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以後突然冒出來能不能打個招呼先,我那麼大歲數了經不住嚇,到時候出了些什麼毛病,你就等著給我披麻戴孝吧。”
“得了,王老頭,你身體可硬朗著呢,這麼多年了,你吃垃圾過來的,這都還沒吃出問題來,你還能被嚇出問題來了?”宇文清風嬉皮笑臉道。
王老頭聞言,氣得他那撚胡子的手都不小心拽下來一根胡須,“你王八蛋養的才吃垃圾呢!”
“哈哈哈哈!我看你這小老頭是真糊塗了,我不就是你養大的嗎?”宇文清風爽朗一笑。
“你...你...”王老頭氣得直哆嗦。
王老頭一甩衣袖:“唉,罷了,我不與你這黃口小兒耍嘴皮子。”
“讓你給我帶的早餐呢?”
宇文清風聞言從書包裏翻出來一個便當盒遞給王老頭:“喏。”
隻見王老頭熟練地接過便當盒,拿出兩塊吐司,將裏麵的雞蛋殼抖落幹淨。
“喂!你這老登怎麼老挑食呢!”
王老頭沒與他爭論,自顧自地吃著。
王老頭吃完後,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嘴,盡管嘴上不曾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