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長安的大街上格外熱鬧,人群熙熙攘, 百鳳樓前圍著一大群人,街邊樓上的人也不乏合伸長脖子往外看的。
“魏兄,你看前頭好不熱鬧。”顧長清朝身旁的一個公子哥道。
魏源搖搖手裏的折扇“啪”一下拍在手心合上:“謝家的事鬧這麼大你知道吧?皇上氣極了,殺頭的殺頭,府裏剩下的女眷賣了給人當侍女,運氣差些的被送進館子裏。男子呢,大多被發配去邊疆作苦力了,看這情形應該就是今日了。”
聽了這話,顧長清頓了一會道:“謝家前段 時間還風光無限呢,長子謝廷清打了勝仗,升官加爵,謝老侯爺又德高望重,誰知道說勾結異族就勾結異族,都沒查清楚人頭都落地了……”
魏源接過話:“聽說謝老侯爺當時氣得不輕,為證明這是莫須有的罪名,一條白綾,可惜……”
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白鳳樓前,那些圍著看熱鬧的人見是顧府,魏府的公子,讓開一條道讓兩人擠了進去。
人群當中圍著的是十幾個被捆著跪在地上的人。應該就是謝府的人了。全是些壯年男子,並無女眷。
隻有兩人是站著的,看模樣穿著應是官府當差的。
跪著的人中有一個眼尖的看見二人衝他們喊:“公子,您把我們小公子贖了去成嗎?”
話還沒說完,那官差便一鞭子將他抽倒在地令他說不出話來。他的臉重重磕在了地上,滲出了血。
顧長清朝跪著的人中看了一看,一眼就看見了一個跪得筆直,不肯彎一點腰的少年。
他身著的是錦衣華服隻不過現在衣衫上沾滿了塵土,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他發髻淩亂,烏黑的發絲遮擋住了臉,令人看不清神色。顧長清想這應該便是謝府的小公子了,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風骨,不愧是謝家的人。
“大人,手下留情。”顧長清上前,令再欲揮鞭的官差手頓了頓。顧長清用佩扇指了指那跪得筆直的少年“您看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一看就是嬌生養的,幹不了什麼重活。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贖回府去?”
那官差麵露難色:“公子,你知道這是誰嗎?謝府家的小公子呀!要是謝家的家丁也好說,他可是謝家的小公子,皇上沒殺他的頭已萬分仁慈了,他又不是女眷,現在你贖走他讓他免去苦沒,這……”
顧長清朝那官差笑笑:“這又有什麼大差別呢?要是他子弱,受不了邊遠地區的苦,或是在路上就,也不好跟上麵交代吧?”
官差和顧長清打著哈哈:“公子也說他這嬌貴樣吃不了苦,你要回府去也沒甚作用不是?”
顧長清看見了那官差拇指和食指摩擦的手勢:“大人,你看他這清秀的模樣,帶回府取個樂子也比在那荒涼之地白白遭踏了好不是?”說著從袖口摸出一個精致的錢袋拋向官差。
那官差接過錢袋掂量掂量,見沉甸甸的衝長清笑笑:“公子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小公子這俏模樣也怪讓人憐惜的,這人你帶去便是了。”說完還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名官差粗暴地將少年從地上拎起來,興許是跪太久的緣故他有些踉蹌。顧長清讓隨行的小廝先將人領回府,自己則再同魏源講兩句話。
“嘖,顧老弟,你被那官差坑了知道嗎?”魏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 魏兄,我知道。我要不給那官差點油水他能放人嗎?”顧長清還是笑吟吟的。
“ 你說你贖那謝府的小公子不會真是瞧他好看才贖的吧?方才人擠人的也看不清臉呀?”魏源很是奇怪。
“ 魏兄,你看那小公子一瞧便是沒吃過什麼苦的,保不齊真在路上出了什麼事。謝家為我大夏保疆衛土這麼多年,總不能讓謝家後人就這麼流落在外,能幫一個是一個。想必謝老侯也在天有靈,也能安心些。”
“ 還是你顧大才子考慮得多,魏某一個粗人,不懂這些彎彎繞繞。”
顧長清衝魏源笑笑:“魏兄,那我就先告辭了。”
“ 知道你記掛著那謝府的小公子,你快回去瞧瞧吧。咱們下回見。”
“回見,魏兄!”說完顧長清便急匆匆地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