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甯在心裏歎了口氣。
這個男人真沒意思。
她眉眼間的盎然興趣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這點變化都被蕭景庭看在了眼裏。
他微蹙眉,似是固執地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他又繼續問——
“你明明可以拒絕他,這是你家,幫你的人會很多。”
是啊,這明明是她家,她不想要小庭過夜,就有無數種辦法。
傅如甯怎麼都沒想到還會得到這麼一句質問。
果然這是蕭景庭會幹得出來的事,顯得她賤得慌。
室內重新恢複一片死寂。
許久後,回應他的是傅如甯隨手抄起來再扔過去的一個枕頭。
“行了,你快走吧,你再不走趕上阿姨和二嬸起床做早飯了,那你就更說不清了!”
那枕頭重重砸在男人身上,隨後摔在他腳邊。
傅如甯見他依舊一副不動聲色的麻木臉,她心裏來了火氣。
又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拒絕小庭?我告訴你,他比你可愛活潑,還主動送上門,且對我的話言聽計從,花錢都找不到這樣的,我為什麼要拒絕?”
傅如甯還沒加上長得好身材還好,生怕這些話說出來把她心裏脆弱敏感的前夫氣死。
蕭景庭微抿著唇,眼底的情緒有變化,但他微微偏過頭,將那些情緒隱藏起來。
他轉身,推開房門離開。
傅如甯也呆了。
她也沒想到蕭景庭就這麼走了……
就這麼一句話都沒,就走了。
不是,他怎麼今天嘴硬都不硬兩句,就這麼走了?
她話說重了嗎?
可蕭景庭以前不是說得更重嗎?
傅如甯扯過被子往頭上一蒙,不管他。
他愛怎麼樣怎麼樣。
蕭景庭隻是她前夫,是她爸爸的養子,是她哥哥……
在心裏自己這麼默念著。
隻是沒給自己洗腦過三秒,她又一把拉下被子,迅速起身。
出車禍了怎麼辦?
傅如甯披了件衣服,急急忙忙起身追出去。
她也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生怕吵醒家裏的人。
剛追到樓梯下,就見樓下客廳裏,朵朵咬著蕭景庭的褲腳管,死活要和他玩。
傅如甯幾步路走上去,拎著朵朵的耳朵把它扯開。
她看向蕭景庭說:“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是叮囑你開車開慢點,實在不行打個車,或者叫人來接你,不然的話你要是出了車禍,我這就是最後一個和你見過麵的人,最後還得我去警察局配合調查,判斷你是不是你有自殺嫌疑,還有是不是我把你氣的有自殺嫌疑……”
然而蕭景庭就隻是平靜地說:“我從你家出去,出車禍和你無關。”
傅如甯噎得一下沒說出話來。
他還真預設上出車禍了。
傅如甯一把將他推遠,“那你走吧。”
“你要是接受不了每天在我床上醒來的你自己,你和小庭去商量。”
煩了,什麼人這是。
他總是在她的憐憫之心剛生起來時,又消得幹幹淨淨。
或許有神經病的人就是這樣,矯情,還有極端的自尊心。
此時天光還不算亮,客廳裏也是灰蒙蒙的,兩人就站在這熟悉的空間裏,僵持著。
蕭景庭一瞬不瞬地看著麵前女人的麵容,他喉間微微滾動了下,忽而道——
“傅如甯,我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
傅如甯抱著手臂看著他,尋思著他這是又想出什麼花樣呢。
她倒是要看看這呆子能說出什麼來。
“有話快放。”
但顯然在她家裏不合適。
於是兩人走出門外,坐到了蕭景庭的車裏。
她沒想到門外停著的是一輛跑車,還是一輛寶石藍色的跑車。
以前傅如甯鍾愛他車庫裏的那輛小紅,所以離婚的時候蕭景庭把那輛小紅分給她了,但現在還在西山灣別墅躺著,她也沒上門去提。
蕭景庭平時的人設和跑車不符,且還是顏色這麼騷氣的,這兩輛車平時都在車庫裏麵吃灰。
誰知道小庭這麼騷包,晚上出門開他的騷藍色跑車。
傅如甯上車,發現這副駕駛位還真是從沒人動過,她還得往後多退退才能調整到合適的位置。
她坐好後,看向身旁的男人。
“說吧,商量什麼?”
跑車內部空間小,兩個人坐下後,顯得空間更加逼仄。
蕭景庭的手放在方向盤上,腦子裏麵下意識地浮起了一些意識。
他隻要發動車子,踩下油門,就能把她從這裏帶走。
西山灣別墅有兩層的地下室。
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他甚至都抬起了手準備開車……
突然他狠狠攥緊拳頭,把這些極端的不屬於他的想法狠狠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