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城市裏亮起萬家燈火。
一片裝修高檔的小區中,有一間屋子的窗戶裏散發出溫暖的燈光,不斷有人影在屋內走來走去,留下一道忙碌的剪影。
“喻喻啊,在那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這孩子,去哪裏不好,非要巴巴地跑那麼老遠的地方去?”
一間布置簡單,牆壁上掛著吉他的臥室裏。一位鬢角微微泛出一些白色發絲的中年婦人,正在一邊俯身將床上胡亂丟棄的各式衣物折疊整齊、分類放好,一邊反複叮囑地叮囑著,然後再一件件地放入腳邊打開的行李箱中。
“喻喻?喻喻?”
感到身後人沒有回應她,婦人頭也不抬地喊了兩聲。
“哎呀!我親愛的母上大人!我這不是想等等您還要再說什麼,免得打斷您的思路不是?”
被叫做喻喻的人懶散地坐在一邊的寫字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自己的大長腿。聞言雙手捧在胸前,語氣略顯浮誇,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就你嘴貧!還不趕緊從桌子上下來?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中年婦人看似不滿,實則眼含笑意,看向這人的眼神中滿是慈愛。
“好勒!我親愛的母上大人!”
被教訓的人也不生氣,怪模怪樣地將屁股從桌子上離開,還不忘耍一段寶,滑稽地扭了一段“即興舞蹈”。
毫不意外的,一雙修長的大長腿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電競椅子,轉輪咕嚕嚕地帶著椅子滑向牆邊,發出了響亮的碰撞聲。
“哎——”
“咣當——”
......
“你啊你,這可叫我怎麼說你才好......”
蘇喻自覺闖了禍,熟練地擺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雙手無比絲滑地放在自家母親的肩膀上,討好地、力度適中地捶打著。
“媽媽媽!我錯了我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我這就是外出兩個月,還有老師帶隊的,我的那位嚴師,您還不放心嘛!您放心!我一定不搗亂的!”
蘇母感受著雙肩因為整理衣物而產生的酸痛被緩解,不由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老了啊,收拾收拾衣服就開始累了。
“你的老師我當然放心......可是喻喻啊,就一定非要去這麼遠的地方嗎?那可是山區,水電通不通都兩說,蛇鼠蚊蟲的,爸爸媽媽怎麼放心的下啊!”
都說兒行千裏母擔憂,自己就這麼一個孩子,從小就聽話懂事,自己和丈夫也寵愛的不行。說學音樂就學音樂,孩子自己也爭氣,從小到大都是在誇讚中長大,考大學的時候直接上了全國數一數二藝術學院,離家也近。
這還是孩子第一次自己去這麼遠的地方。
“我保證!我一定乖乖的,到期就回家!媽,你不知道,那大山裏的孩子可可憐了,受不到好的教育,我們就是去支教一段時間,順便做一個調查報告,很有意義的!”
蘇喻孩子似的攀著蘇母的肩膀,喋喋不休地保證道。
“好好好,我又沒說不讓你去,多經曆經曆事也好,你總歸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