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船一樣的月亮穿透落地窗灑下一抹透亮的白,打在被歐陽懿禁錮在雙臂前的秦詩沫身上。
歐陽懿望著秦詩沫精致的小臉上如嬰兒般嬌嫩的肌膚,臉貼臉近到可以借著月光看清女人臉上的絨毛,他的呼吸愈發急促,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
氣氛逐漸升溫,歐陽懿眼睛緊緊地盯著秦詩沫微啟的薄唇,愈發口幹舌燥,身體前傾,將自己的唇附了上去。
就在兩唇輕輕觸碰的瞬間,秦詩沫下意識地側過臉,躲開了他的親吻,歐陽懿的吻落在了秦詩沫的臉頰上。
麵對她的拒絕,歐陽懿的理智被拉回了50%,輕輕鬆開了禁錮在秦詩沫雙臂上的手,轉身,借著月光摸到了放在床頭櫃的香煙和打火機。
秦詩沫小巧精致的臉上,依舊掛著倔強,隱忍著情緒,兩隻小手攥得很緊,身體因為害怕而顯得很僵硬,雙眼卻直勾勾地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
那一晚的情景再次湧入腦海,她忘不掉也丟不了,像月夜裏的影子,一直跟著自己。
打火機點燃的瞬間,秦詩沫透過一閃而過的火光看著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她以為自己能做到的,可是赤裸裸的現實和心理障礙卻始終無法讓她邁出那一步。
她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歐陽懿。
“沫兒,我們的婚姻,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歐陽懿用力吸了一口香煙,嘴裏長長吐出一層煙霧,尼古丁的作用下,剩下的50%的理智也回歸了大腦。
秦詩沫飄飛的思緒,被歐陽懿的話拉回了當下。
她不喜歡他在臥室抽煙,刺鼻的味道引得她纖眉微蹙,麵對歐陽懿的問題,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香煙過半,歐陽懿等不到秦詩沫的回答,便轉過了身子,得益於長期健身,他的站姿挺拔,一身裁剪得當的黑色西裝愈發襯托出他的落落大方和英姿颯爽。
“當初從求婚、訂婚、結婚,你全部都是自願的,對嗎?”
歐陽懿的嗓音低沉,一手插兜,一手食指和中指夾著剩下的半根香煙,表情嚴肅地看著秦詩沫。
半晌,秦詩沫才慢慢鬆開了握緊的雙手,低下了頭,收起了眼底的委屈,快要被咬出血色的薄唇才微微輕啟。
“是。”
聽到了秦詩沫的肯定回答,歐陽懿擰巴的五官才稍稍舒展了些。
“那你現在對我是什麼感覺?討厭我嗎?”
秦詩沫抬頭,眼底透著一抹難過,她分明是有話想要說,卻任憑歐陽懿怎麼問,都始終不肯開口。
秦詩沫沒有回答,隻是搖了搖頭,很快又將頭低了下去。
歐陽懿看不明白,平日裏一直很陽光溫暖的秦詩沫,總是在他想要靠近親密的時候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結婚三個月,她一直不願意讓她碰,白天還好,簡單的牽手和擁抱雖然有些局促,她還是能接受的,可始終不肯越雷池一步,可他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
一開始歐陽懿覺得是她年紀還小,又或是身體還沒複原,需要些時間,後來每次總有理由和借口,歐陽懿找她談心,她始終閉口不談,可一到白天,又恢複了正常。
“沫兒,如果你覺得我們的婚姻給你帶來了困擾,那麼我也希望你能勇敢地說出來,我不喜歡拖泥帶水,我想……”
歐陽懿說到此處,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快要燃盡的香煙在煙灰缸裏用力按了幾下,留下幾絲殘存的煙草燃盡的餘焰,又重新站直身子,理了理有些皺褶的衣服,繼續說道:
“我想,再給彼此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是不能像正常夫妻那樣,最好還是及時止損,離婚後你不用擔心,嶽父的醫療費和你之後的生活費我會負責。”
歐陽懿說完,邁開修長的腿,大步流星走到臥室門口,開門的一刻,走廊上白熾燈的光照進來,他晃了下神,沒有回頭,挺拔的身形在門口拖起一條長長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床尾沙發上。
“這段時間我去客房睡,你想好了可以跟我說,有什麼需求,能力範圍內的,我也會盡量滿足你。”
歐陽懿關門瞬間,留下一片黑暗,秦詩沫緊繃的神經才慢慢放鬆了下來,身體癱軟地坐到了地上,頭無力地靠在落地窗前。
聽到院子裏林肯汽車的發動機聲音,秦詩沫的思緒才拉了回來,看著明晃晃的汽車尾燈在暮色裏一點點暗淡直至消失,秦詩沫終於放聲大哭出來。
她不討厭歐陽懿,不過此刻也談不上多喜歡,她將他視作自己落魄他鄉,流離失所時的救命稻草,可夢魘卻總是如影隨形,她拚了命也記不清那個男人的臉。
她不知道該不該同他坦誠布公,也沒有想過那件事如同夢魘般留給她的心理陰影是如此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