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副將向李總兵回了話,便站在了一邊,光把自己給亮在大帳中間了。數十雙眼睛盯著自己,楊靖不知名的冒起一身的疙瘩。
楊靖進來時便將目光定在了站在帥案後的那人,知道這人便是總兵官楊柱國,一身的血袍血甲,腰配利劍,按劍而立,頂著一身魁梧之軀,儼然一座通霄巨峰,讓人見了不禁生出一種敬畏之感。
楊靖靈機一動,學著古人的動作,向李柱國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道:小兵楊靖參見總兵大人。
楊柱國也打量著楊靖,臉上的笑容也飽滿了許多,笑嗬嗬地說道:你就是楊靖吧!今兒個在戰場你可是救了我全軍將士的命啊“
這話一出,帳內頓時亂哄哄的一片,特別是楊柱國手下大將,將領們瞪向楊靖的目光也更恐怖了,仿佛刀割子般,這小子把我們給救了?這也太滑稽了?
楊靖聽了心中暗笑,原來總兵大人說的是這事,也怪!當時兩軍混戰,形勢突變,看著敵人乘勝勢退下,是個將料材都知道形勢不對勁,這事總兵大人竟然還記得,當下連忙回答道:總兵大人,這都是將士們勇於作戰,對戰場形勢敏銳觀察的功勞,小人也隻是提提嗓門而已。
楊柱國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豎起拇指讚道:“戰場機睿,不貪功,作戰還如此勇敢,好…好…好……。”
楊柱國眨了眨眼,又笑問道:“小壯士可曾讀過兵書,習過兵法?”
楊靖聽這位總兵大人要跟自己拉家常,卻也不管帳內左右那些雙噴向自己的火眼,想了想自己前世,當年在警校這兵書可沒少讀哇,德國的《戰爭論》,毛主席的《論持久戰》,孫子的《孫子兵法》呀,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這會你叫他說,總不能把論持久戰也搬出來吧。於是不慌不忙的道:“小人曾經讀過《孫子兵法》。”
楊柱國聽說楊靖學過《孫子兵法》這等高深沒策的兵書,頓時眼光也亮了許多。
忽又微微笑問道:“小壯士在軍中任何軍職呀?”
楊靖一聽,總兵大人這是要給自己個官兒做啊,嘿嘿,剛才還為生活愁眉喪氣,這會說來就來了,心中欣喜萬分,於是謹慎的回道:“回總兵大人的話,小人隸屬前軍,現在是一名騎兵。”
楊柱國所部是八總兵的一支,分前中後三軍,前軍是重甲騎兵,中軍是輕輕裝騎兵,利於機動靈活,是保護主帥的勁旅,同時也是全軍的主力,後軍是純種步兵,作為後壓力量,主要用於大規模的廝殺混戰。此時一聽楊靖隻是一名騎兵,還是前軍,他可就不樂意了,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軍中有這麼一塊寶,自己怎麼不知道,忽又瞪了一眼一旁的張副將和一幹將領,轉頭便對楊靖笑道:“你救了我軍中一萬兒郎的命,本將軍賞罰分明,有功便賞,有過必罰,楊壯士立了如此大功,做個騎兵太為難了些,既然楊壯士讀過兵書,知些兵法,也巧,我軍中正缺一位錄事參軍,你便任了這一參軍,如何呀?”
楊靖呆了,天上掉下了個官兒,據自己了解,這錄事參軍可是六品軍中文官,當年自己霍了命也才弄了個教官,在這年代教官也就是個臨場耍棍的主,聽說《水滸傳》裏的林衝不就是八十萬的禁軍教頭嗎?最後老婆被人調戲了,也愣是不敢吭一聲,當下便拜謝道:“謝將軍提拔,小人定不負將軍希望。”
待得楊靖答應了,頓時哈哈大笑,左右將領見主帥弄了半天未見商討戰況,倒是這毛頭小子送官,帳下將領早已羞憤難耐了。
這時,帳下突然站出來一人,此人身材好大,一身的橫肉,滿臉的胡須,虎目園睜,儼然一活張飛,張開大大咧咧的嘴便向李柱國拱手道:“我說將軍,楊靖這小子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就……升他官兒,咱弟兄出生入死,哪一仗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啊,末將不服”。說完便將臉扭了下去,就像個撒氣的小屁孩,跟爸媽使壞脾氣似的。
楊柱國見是自己帳下的活張飛郝連城,忍不住笑罵道:“你這頭蠻牛參和個啥啊,平時打仗你可是快料,你小子認得幾個字啊。”
郝連城聽了搔了搔後腦兒,咧嘴笑道:“俺老城雖不認識字,嘿嘿!打仗有俺份就行。”
”那你還湊個啥勁“
郝連城聞言伸手一指楊靖,憤憤地說道:這小子寸功未立,讓他做參軍,我就是不服。“
一旁的張副將也乘勢說道:”是啊將軍,我等弟兄征戰沙場幾十年,才混了個五品軍官,如今僅憑這小子在場上隨便一喊,便讓他做了參軍,這讓兄弟們寒心啊。“
楊靖就這麼冷眼一看,完了,參軍不好當呀,就自己這兩袖清風,平時也沒啥人際關係。因為自己,還弄得人家將士不和,打仗最忌諱內訌了,軍心不定,將帥不和,其結果就是必敗無疑。
正想推遲這參軍一職,卻未想到這位深受士兵愛戴的總兵大人聽了郝連城和張副將這麼一唱,頓時大怒,拍板叫喝道:“一群匹夫犢子,你們識得幾個字?會出謀劃策嗎?平時就隻知道打打殺殺,使些個蠻勁,你們以為打仗就靠身蠻力嗎?哼!”
郝連城咧嘴還想喊,幾個將校囫圇地就把他拉了回來。
楊柱國掃了眼眾將,這才緩了緩語氣道:“好了,參軍之職就由楊靖代領,打了一天,~也都累了,都回去歇了吧。”忽又對楊靖道:楊參軍留下。
楊靖可不知道這參軍之職不僅要幫主帥管理文書,有時有為主帥出謀劃策的職業,眼看自己糊裏糊塗的把軍中將領得罪了遍,心中暗暗發苦,日後的日子可有得受,這會這位總兵官又把自己留下,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