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徐清是你弟弟吧？我現在還記得他的模樣，他和你長得幾乎一樣，但他可比你善良多了，去年他還送給我一個荷包呢，我現在還戴在身上。”
謝止濁倏地抬起手，掐住白旭的脖頸，手中瓷片摁在血管處，“你再說一個試試！”
他是無法殺死方水，可白旭並不算厲害。
二人爭執間，白旭脖頸處的荷包掉了出來，謝止濁神色凝重地盯著，那不熟練的刺繡手法正是出自自家弟弟之手。
他想起來了，去年的時候，山莊來了幾個年輕人，當時弟弟在那邊玩，機緣巧合下和其中一人十分投緣，一來二去，很快就熟識了起來。
謝徐清人緣向來好，他也沒詢問，直到幾個月後，金大媽夫婦告訴他們，那些年輕人要去京城裏做買賣，當天晚上他就看見自家弟弟拿起不太熟練的針線，點著昏暗的油燈，連夜縫製了一隻一路順風的荷包。
弟弟說荷包要送給自己最喜歡的朋友，難道白旭就是那個人？
如果弟弟看到昔日的好友變成吸血鬼，他該有多難過。
他鬆開手，掏出藥瓶，“給你，我弟弟幾個月前已經病死了，你好好活著吧，他曾經告訴過我，你是他最喜歡的朋友。”
白旭眼裏掉下淚來，半晌，低聲道：“去了也好，要是像我一樣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不如去了好啊，”
他說完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謝止濁眼角掃到關閉的房門，蹲下身，在兔子耳朵上摸了摸。
他不會讓一個危險的吸血鬼靠近他弟弟半分，白旭不行，方水也不行，任何吸血鬼都不行。
思緒翻轉之際，他突然站起身，飛速跑到白旭房間，急切問道：“你是怎麼變成吸血鬼的？”
白旭眼尾的淚花尚未擦淨，他奇怪地看了謝止濁幾眼，道：“他沒有吸你的血嗎？”
怎麼連這些都不知道。
謝止濁不回答，反而道：“以後你要是需要那種藥，我會幫你留心的。”
白旭雙眼亮了亮，感激地道：“那多謝你了，我是被張尚都吸了血之後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的，我也看見過其他人類，可他們被城堡裏的其他吸血鬼咬了之後，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我想大概是能力高的吸血鬼才擁有轉化人類的能力。”
說到此處，他提醒道：“張尚都很危險，我看他對你似乎有些看法。”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謝止濁又問了一些，才算摸清楚了城堡的大致情況。
這群吸血鬼中活得最久的有五百年，以前也是此地的老大，可自從去年方水來到這裏後，張尚都便成了二把手。
他雖是名義上的二把手，可實際上城堡裏的吸血鬼都聽他的話，畢竟那六個吸血鬼中的一大半，都是張尚都從人類裏麵轉化而來的。
除了這些基礎的信息，白旭還偷偷告訴他一個重要秘密——吸血鬼最怕太陽，太陽會灼燒他們的身體，即便是最為強大的純血脈吸血鬼，被稱為吸血鬼貴族的方水都無法抵抗陽光的長時間暴曬。
對吸血鬼來說沒有血不是最可怕的，那樣頂多會變成一具沉睡的幹屍，一有機會，他們會再次蘇醒。
陽光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可怕、毀滅性的打擊，他們蒼白如紙的身體會在太陽的暴曬下變成蒸汽，消散於空。
這個秘密讓謝止濁重新燃起了鬥誌，可很快他就明白，迷霧重重的森林隻有在夜晚月亮升起時，才會露出本來的麵目。
目光隨著思緒的深入愈發黯淡了，最後連笑容都僵在了嘴角。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