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方水抽完了一根煙，重新踏入包間，徐老師趕忙上前拉著他的手，口齒不清地道：“方…方…老師，您也得來一首，今天是特意為您準備的接風宴，您一定不能逃，”
其餘人也起哄，“方老師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
“那我就獻醜了，”方水麵色不改，接過麥克風，從容地點了一首十年。
眾人抬頭，方老師今日著裝低調的淺灰色西裝，包廂裏光線暗淡，卻硬生生給人一種朦朧的帥氣。
隻是當所有人都豎起耳朵，靜心等待時，包廂裏卻憑空炸起五音不全的歌聲，“十 年 之前，我 不 認識你，你 不 屬 於我，我們 還 是 一樣，”
歌詞對是對了，就是調子全跑光了，偏偏唱歌的人沒有察覺，一臉陶醉地沉浸在歌聲中，大家目瞪口呆地望著方水，捂著嘴硬是不讓自己笑出聲。
王老師望著徐老師，悄聲道：“方老師居然是個五音不全的，”
李老師耳尖也道：“是啊，還以為他什麼都厲害，什麼都完美呢，”
王老師皺了皺眉頭，李老師又補充道：“這一刻我覺得他是真人了，”
“哈哈，”
“聲音挺好聽的，沒想到真不是謙虛，”徐老師望著自家媳婦憋紅了的臉，食指豎起，做出“噓”的手勢。
小芳老師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機打字，“我笑點是低，可我自控力高，微笑，”
“老婆大人我多慮了，”
“╭(╯^╰)╮，”
王老師今年四十多了，看著新婚夫妻關係融洽，不由得陷入回憶中，連帶著一首十年都那麼入耳，一曲結束他眼眶泛起淚花。
方水咳嗽幾聲，忙道：“不好意思，獻醜了，大家耳朵遭罪了，我先喝一杯賠個不是了，”
“哪有，方老師很不錯呐，”王老師淚花湧現，慈祥地望著方水，輕輕拍了拍肩膀。
“少喝點吧，這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就這一杯，現在時間不早了，王老師我送您回去吧，”方水此刻也有些被觸動了，麵前男子兩鬢斑白，目光卻那麼溫和，年齡帶給他的不僅僅是滄桑，還有更厚重的東西。
“時間不早了，那方老師你就送王老師回家，我們幾個再鬧騰一下，”李老師道。
“各位好好玩，可別忘記了第二天早起啊，”方水莞爾一笑，雙手攙扶著王老師搖搖晃晃的身體。
走出熱鬧的酒吧，坐在車上時，王老師拉住方水的手，歎了口氣，促膝長談道：“方老師，職業屏蔽不了小人，你不要因為某個人破壞了心情，”
“出了什麼事情嗎？”方水遲疑道。
“沒事，我聽到了歌聲有感而發，”王老師哈哈一笑，薄繭的手掌拍了拍方水肩膀。
方水也笑了笑，夜色下一老一少露出了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