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一個人影孤零零地走在街上。
二月份的溫度不高,放在華城,縱使天上沒有下雪,刮來刮去的寒風也能讓人冷得夠嗆,而那人卻衣著單薄,仿佛絲毫不覺得冷,手裏提著一隻酒瓶,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路燈的光暈照耀著他,少年的皮膚白得發亮,一雙貓眼霧蒙蒙的,麵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很明顯,他這是喝醉了。
“嗝,這成年了……就是好!終於可以喝酒了!還好這次……特意挑了個遠點的地兒,不然……以餘年那丫的性格,我這輩子恐怕都……都別想沾到一點……”
少年的紅唇張張合合,神誌不清地吐槽著兄長對自己的無情壓製,沒有過多留意腳下,踩到一塊鬆動的路磚。
喝醉的小腦宣布罷工,餘閑難以控製平衡,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身體就已經失去控製,臉狠狠地摔在地上。
挽起的袖子起不到什麼保護作用,鮮血沿著他的手肘緩緩流下,連帶著額頭也磕了個包,鼻梁差點沒給摔斷。
“唔……”
吸了吸鼻子流出的血,餘閑捂住腫起的額頭,感覺頭暈,卻不是因為身上的傷。
他的體質比較特殊,對他來說,那些傷口並不嚴重,要不了多久就能愈合。但是作為一個嚴重暈血的家夥,比起受傷帶來的疼痛,那彌漫在鼻腔裏的血腥味才更讓他覺得難受。
餘閑渾身使不起勁,幹脆直接翻了個身,以地為床躺在那裏,也不在乎幹不幹淨,看起來格外愜意。
反正街上也沒有人,就讓他先歇一會吧。
但是餘閑沒能想到,他才剛剛躺到地上,就聽到了馬路對麵突然響起的引擎聲,一輛轎車朝著自己撞了過來,在他身上狠狠壓過。
一切都在短短幾秒,餘閑根本來不及反應。
疼痛蔓延至他的全身,驅散了他身上的醉意。感覺到咽喉漫出的血,他厭惡地屏住呼吸,閉上眼睛。
沒想到都快過年了,又正趕上他的生日,還能撞見這等破事。
但是還好,隻是恢複的慢一些,並不怎麼能威脅他。
聽到車門被人打開,有人朝著自己靠近,他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著那人頭上戴著的鴨舌帽,以及身上熟悉的製服,他輕蔑地冷笑一聲,
“幾年了吧,真是稀奇,這麼久了也不放棄。
也不告訴我什麼原因,莫名其妙害我害了這麼多回,該放棄了吧?”
帽子擋著那人的臉,他看不見對方的表情。餘閑本想繼續諷刺,剛一張嘴,就被塞進了一個藥片,入口即化,味道極苦。
他歪著頭想要吐掉,卻因現在身體報廢,根本做不了什麼動作。
藥片融化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便流進胃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僅僅這麼一個藥片,就能輕鬆要了他命。
隻是過了幾個呼吸,他的皮膚就開始黯淡發青,全身呈現出一種近乎屍化的狀態,控製不住地開始潰爛,口鼻裏也不停流出黑色的血,黏糊糊的。
他的意識漸漸消散。
“什麼東西……”
口腔也開始了潰爛,他的發聲變得艱難。
餘閑眼裏充滿疑惑。
他不明白,為什麼被殺了那麼多次,偏偏這一次真的會死。
難道是因為那個藥丸?
他緊盯著那人的臉,想要透過他的帽子,看出來他到底是誰。看著那個唯一沒被擋住的下巴,餘閑想到近些日子他哥提醒過他的話。
“近些日子都不安全,你還是先別出門了。”
“沒事!誰能傷到你弟我!”
餘閑怔怔地看著天空,直到最後失去意識。
“報告博士,目標T0清除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