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大雪彌漫山野。

屋外氣溫低到極點,屋內的滿頭銀絲的程昭昭卻燥熱無比。

她被下了多年的蠱毒,還被套上了沉重的鎖鏈,像畜生一樣盤踞在這方寸之間。

由於蠱毒發作,身上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啃噬。

她不停地揮動著手腕,而鎖鏈也在地上摩擦中發出了嘶嘶嘶的聲響。

看著程昭昭痛苦狼狽的模樣,衣著光鮮的丈夫徐俊荌嘴角卻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原來京城養尊處優的知府大小姐,也有今天?”

“徐俊荌,你這個畜生,你怎麼敢如此待我?你怎麼敢如此對待我程家!”

程昭昭滿眼淚水,往事一幕幕湧入腦海。

她乃是知府獨一無二的掌上明珠,本該人生順遂安寧。

在一場突然而來的大火中,她遇到了“救命恩人”徐俊荌。

她涉世未深,幾句花言巧語便徹底淪陷在徐俊荌猛烈的追求下。

她甚至愛屋及烏,對於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她都盡心盡力地成為一個完美的“後娘。”

而徐俊荌雖為入贅。

但是整整十年,程家都一直扶持他、庇佑他,以至於他的仕途平步青雲。

本以為將心比心能讓夫婿更是深情厚誼。

可是結果,事到如今程昭昭才發現十年的時光,從頭到尾……

“畜生?啊哈哈哈。”

徐俊荌聽到這裏,冷笑出了聲。

他眼眸瞬間冰冷,夾雜著多年的恨意。

猛然一巴掌卻甩在她的臉頰上,瞬間打得程昭昭嘴角滲血。

“沒有哪個男人心甘情願入贅!你這種高高在上、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懂得寄人籬下、夾縫相處的那種苦楚?”

蠱毒上心,心口疼得猛烈。

她猝了一口血,滿嘴血跡襯得她格外悲慘:“徐俊荌,你雖入贅,但是我程家這十年可有虧待你一絲一毫?”

程昭昭壓著心底一口血,滿眼淚花,幽怨地看著他:“我爹輔助你仕途平步青雲嘔心瀝血!而你四十歲那年大病,是我程家一擲千金為你治病!而我為了照顧你活生生長了一頭白發,而為了更竭盡全力照顧你的孩子,我這一生都從未有過自己的子嗣......”

“可是,程昭昭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還沒等程昭昭說完,徐俊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

“你放心去黃泉之路吧。我知道我的夫人最怕孤單,所以昭昭啊,我就讓你爹你娘一起陪你!”

說著說著,徐俊荌的表情越發猙獰:“這些年的蟄伏,他們最恐懼的事情我都了無指掌。你娘啊,最怕火我就用大火燒他,燒的一點渣也沒有了。你爹不知水性,我就把活活淹死她,你不知道他們都恐慌哈哈哈。”

“好狠毒的心。”

程昭昭聽此,想起自己身為獨女。

對於自己的父母這個恩人女婿可謂是無比親昵,誰想到最後卻是如此下場。

她不由得淚流滿麵。

他看著她落淚卻置若罔聞。

隻是冷冷拋下一段話:“程昭昭,這屈辱的十年應該了結了,程家滅門之日便是我再娶婉君之日。程家自始至終都是罪人之家!”

謝婉君是徐俊荌的發妻,可是在程昭昭的印象當中——

她似乎是被厭惡的女人。

她水性楊花,她拋夫棄子,她無惡不作……

“婉君?你不是說你早對她沒有感情了嗎?”

“滅了我程家迎娶她?那我這十年算什麼!”

“徐俊荌,還有我程家又怎麼是罪人之家?”

隻是徐俊荌還沒回答她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