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村的一農戶家中,已經陸陸續續擠滿了人,這些人中除了少數穿戴著孝衣的人麵色惆悵,大部分都是在圍觀看著熱鬧。
此時,院子裏不大的牛棚中停放著一口棺材,棺材躺著一個幹瘦的男人,男人雖然看起來一臉安詳,但卻渾身毫無血色,僅剩的皮包骨頭顯得格外瘮人。
距離死者不遠,幾個小混混模樣的男人嘴裏叼著煙,不屑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對母女,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是用頭發遮著半張臉,旁邊貌似隻有五六歲的小女孩一臉驚恐地依偎在母親的懷抱。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男人雖然不在了,但這錢必須得還!”
“錢不夠,我看著這小丫頭還能值幾個錢,上次找得人家給的已經不少了。”
一個染著紅毛的男人嘴裏叼著一個雪茄,說著時不時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棺材。
女人將女孩拉到了自己的背後,眼睛已經微微泛紅,可她還是沒有哭出,一把拽住領頭的紅毛男人的大腿哀求道:“強哥,求你在寬限我們幾天,不要賣掉我女兒。”
“起開,別給老子裝可憐!”
男人有些嫌棄地一腳踢開女人。
“寬限?老子已經寬限很多天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這錢還上。”
“你們幾天,還不動手?”男人踹了一腳旁邊的小弟。
幾個小弟陰笑一聲,便準備上手拉過女人背後的小女孩。
“住手!”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由遠及近,男人眾人下意識地回頭,隻見一個老者跺了跺手中拐杖,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混蛋玩意,你們在幹什麼!”老村長一臉氣急敗壞地瞪了一眼紅毛男人。
男人見來人是老村長,也沒有多少不意外,而是不以為意地說道:“他老叔,我們也辦法,我們今天不要,現在六子也死了,萬一這女人走了咋辦,到時候我們也沒地方說理去!”
“您老說呢?”
老村長的氣得抖了抖自己的山羊胡子,歎了口氣:“這逝者為大,先上六子安心下葬,錢得事以後再說!”
不料,男人隻是冷笑一聲,絲毫沒有給老村長麵子。
“哼,以後?以後是多久?萬一這娘們跑了,您老替他們還錢嗎?”
“你……”!
與此同時,進入院中的我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直奔不遠處停放的棺材,見屍變的可能性已經被肖莉莉扼殺,我這才鬆了口氣。
沒錯,棺中的男子正是被毛僵咬死人之一。
隨後,我這才注意到了人群中情況,推了推周圍的看客,這些人中有不少人顯然是知道我是先前的先生,所以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煞陰?”
人群中,被頭發遮著半邊臉的女人頓時讓我心中一驚,從普通的樣子看起來女人幾乎半張臉被胎記所覆蓋。
不過我卻是知道,眼前女人的半臉根本不是胎記,而是一團濃鬱的煞氣凝膠在了臉上,形成了煞氣的另外一種形態,煞陰!
“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這麼多人,沒人上去幫忙?”
看著麵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母女,我皺了皺眉頭,拍了拍旁邊的小夥,這小夥不是別人,而正是之前跑來給老村長報信的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