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內。
房間內躺著一個穿著素淨的女人,飽滿的額頭上布滿細汗,似是在做噩夢,眉頭一直緊皺著。
半晌,女人黛眉一鬆,緩緩睜開眼睛。茶褐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天花板沒有焦距。
“醒了?”靜寂的房間內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溫棠身體一僵,本有些混沌的意識頓時清醒過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轉頭看向在黑暗籠罩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即使沒有看清男人的樣貌,卻在他的目光下感受到危險的靠近。
她……不是死了嗎?這是哪裏?
沉穩的腳步聲把飄遠的思緒喚了回來,男人愈走愈近。
溫棠攥緊黑色的真絲床單,當男人已經站在自己麵前看清楚他的模樣時,霎時一愣。
茶褐色的雙眸逐漸充滿霧水,神情麻木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是在做夢嗎?這不是陸景珩嗎?他真的抱著她的骨灰一起墜海來找她了嗎?
男人一雙明亮的黑眸平靜冷峻地注視著她,窗外的月光映亮了他清雋的眉目,下頜格外明顯,五官輪廓利落分明,身穿一件黑色T恤,肩寬腿長,身形頎長。
陸景珩看到她的樣子,抬起剛勁有力的右手,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快要觸及她臉上淩亂的發絲時,忽而又收了回去,“哪裏還疼?”冷淡地問。
“疼?”溫棠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裹滿紗布的右手前臂。
頓時一愣。
這……這不是她上輩子被溫遇婉設計,在酒會上摔倒在香檳塔上受的傷嗎?
當時整個右手全部都鑲嵌著玻璃渣到處是血,幸好陸景珩在場立即抱著她離開現場。
這是在她重新投胎前再複盤一次她之前做過的蠢事嗎?
溫棠垂下眼簾,微微抿緊下唇。
男人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今晚所做的這些,還是為了離婚嗎?”聲音低啞地問道。
原本還沉浸在往事的溫棠聽到此番話,瞬間抬眸與眼前的男人對視。
腦海浮現出一個她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了一眼受傷的手,下定決心抬手掐了下去。
痛———第一感覺就是痛!
她沒有在做夢!眼前都是真的,陸景珩是真的,一切又重新開始了!她重生了!
陸景珩沒有預料到她會突然出現這個自殘的行為,根本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她原本白淨的紗布上迅速滲出鮮血來。
“自殘?”陸景珩注視著她的手,攜著嘲意道。
甚至連回答都不願意回答了,直接傷害自己來表明決心?
姿態優雅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上的光照映出男人精致的五官,快速在屏幕上麵點著什麼。
想到她剛才突兀的行為可能讓他誤會了,連忙從床上站起來,白嫩的手按住他的手機屏幕。
“我不離婚!”溫棠一臉慌張,語氣十分堅定。
語氣堅定得可以入黨。
陸景珩頓時愕然,“你知道在說什麼?”
視線劃過她的頭頂,懷疑她是不是腦子也出問題了。
頂著陸景珩壓迫感十足的視線,用力把手機搶了過來。
當看到上麵的聊天內容,溫棠的臉上合理的解釋了什麼叫尷尬。
“原來你是在叫林醫生過來啊……哈哈哈。”如果現在有一個地縫可以鑽進去,她一定鑽進去。
因為她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他怕感染傷口才拿手機聯係醫生的。
她還以為……他想直接成全她當初想離婚的心,聯係法務製定離婚手續呢……
陸景珩幽深的黑眸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白淨的臉,“你又在鬧哪一出?離婚是不可能的,你別浪費精力了。”
在他眼裏,溫棠為了離婚所謂七十二變都用上也不以為奇。
聽到他的回答,溫棠連忙點頭,“對,不離婚!”
老天給她重來一世,她怎麼會舍得離婚,當下要做的是消除陸景珩對她的刻板印象,才能有效避免前世悲劇的再次發生,她這輩子不能再讓自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