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之夜,天空劃過數道閃電,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不約而同地劈向同一座山峰,打破夜晚的寂靜。霎時天空電閃雷鳴不斷,堪比白日。
山下每戶人家閉門不出,關緊門窗,生怕被殃及。
“那個瘋女人,又引來雷劫了!造孽啊!”邊上幾座山峰的修士召集全宗上下所有人躲到最遠的山峰,一邊抱怨一邊引領底下弟子布下陣法防備,全峰上下忙得不可開交。
“宗主呢?來管管她啊!”為首的人四處張望,尋找他口中的宗主。
“別喊我了,快找個地方躲躲吧!”宗主也無可奈何,早已躲在陣法中心,又不放心地捏了一個口訣,身邊又形成一圈靈力圍成的牆,其他人手疾眼快地也為自身布下結界防身。
雷電瞬間布滿天空,雷電的盡頭落入對麵那座山峰,好似連成了數道線,恐怖如斯。
正在遭受雷電攻擊的息雲坐在山峰的最頂端,鎮定自若地坐直身體,一動不動,緊閉雙眸,姣美精致的臉上已然失去血色,身旁同樣坐著的白衣少年正為她護法。
“主人,需要我替您擋住最後幾道雷劫嗎?”少年擔心地開口道。
“不必,這點不算什麼。”息雲緩緩睜眼,抬手間,閃電盡數落入掌中,化作一團電球,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年對息雲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卻還是嚇得不輕,急忙提醒道:“主人,您這樣強行引雷入體,會遭反噬的。”
話落,息雲衣服頃刻間被染紅,隨即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顯然少年的擔心並非多餘。
息雲抬眼看天,雷電早已消失,天上哪有方才那般異象,安靜地仿佛方才的雷電從未來過,在少年的攙扶下,息雲邁開步子,顫顫巍巍地往住處走去。
“貪,去藥房取我備好的丹藥來。”息雲停下腳步,聲音虛弱如蚊蠅。
貪猶豫片刻,最終放開息雲前往藥房。
息雲目送貪直至消失在她的視線中,身體搖搖欲墜,望向方才被雷劈地焦黑並且摻雜著她的血的地,她感受到了身體中靈力的流失,心中算著她還能撐多久,又剛好這是最後一次雷劫,可她大概熬不到那時候吧。
“息雲姑娘!”避難的上靈宗宗主段影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急忙向她迎來,扶住了將要倒地的她。
段影握住她的手腕,靜靜為她把脈,最後得出結論:“你的身體已然是一具空殼了,尚有幾縷強大的靈力支撐著你,如若這幾縷靈力消失,恐怕你也活不成了,現如今你已經掉入築基期中期了。”說罷放開她,隻餘一聲歎息,她要選擇的路,誰勸都不管用。
貪拿著一盒靈藥,急匆匆趕來,息雲體力不支,挨著段影。
“我如今所受的,不及玉殤千萬分之一吧。”息雲心中悲痛,仿佛下一秒心髒就要撕裂開。
那位被剖腹取丹的魔龍玉殤,在百年前魂飛魄散,傳聞有人當眾捏碎了他的內丹,而不知所蹤,關於那人,上界的人隻字不提,而魔族也在百年間幾近滅族。
關於息雲,段影隻知她是被上界囚禁在上靈宗的上神,與那魔龍玉殤有過一段情緣,卻也不知具體。而段影掌管的上靈宗乃天下第一大宗,至於為何囚禁息雲在此,也是聽聞她曾背叛上界,但畢竟曾是上界戰神,幾任老宗主都對她畏懼,對於息雲的生死,段影也是緊張得很,更何況她身邊的不知何時出現的侍從實力未知,也曾上報過上界,上界也隻是置之不理,隻道她被囚禁在此,其餘無需理會。
貪在段影思緒飄散之時給息雲喂下一顆丹藥,隨後為她輸送靈力,段影回過神,在一旁靜默,絲毫沒有走開的意思。
貪隱忍許久,才開口:“段宗主,你還是先回去收拾一下宗門吧。”聲音冰冷,讓段影不寒而栗,段影隻好立馬走人。
“主人,您的身體......”貪俊俏的臉上眉頭緊皺,布滿擔憂,欲言又止。
息雲感受著貪輸送而來的靈力,身體一股暖流讓她感到輕鬆了些,已無心理會他,陷入回憶中。
息雲一隻腳剛邁入鬼域中心的大殿內,便遠遠能瞧見殿前寶座上倚坐著擁有鬼域至高無上權力的男人——鬼王赤浮炙,他生的極其好看,眯著那雙桃花眼,單手撐著腦袋,一副慵懶的姿態,眉眼間在他的眼神流轉中平添幾分懶散。
麵對息雲的到來,赤浮炙漫不經心地坐直身子,才緩緩開口:“息雲上神可想好了?”
“你要雷凝珠做什麼?”息雲提出疑問,雖說修鬼道之人也算修行,可與天道相悖,怎能操縱這世上的本源之力,這雷凝珠雖說難煉,卻也對他赤浮炙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