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莘月家過年人少,今年加上黎放也才三個人,年夜飯吃的簡單,都是徐盈做的一些家常菜。
她站不了太久,黎放就在一旁聽指揮打下手,等一切準備好了,徐盈再站起來把東西扔鍋裏。
徐盈身體不好,守不住歲早早就睡下了。
柳莘月帶著黎放出門的時候,正趕上樓下放煙花。
小縣城冬日荒涼,皚皚一片白雪吹過,風中都帶著陳舊的氣息。
柳莘月帶著黎放從學區房往外走,剛下過大雪,夜空還泛著紅。
柳莘月指著遠處冒著煙的大煙囪給黎放看:“就那,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和我媽就住在那邊。每年入了秋以後我就盯著那個大煙囪看,它冒煙了,我也就放學了。”
黎放順著柳莘月手指的地方看去,一聽這話樂了。
“行啊你,這麼有出息,上學就惦記著放學?”
柳莘月瞥了他一眼,將手縮了回來。
“那時候我剛從小馬村來這裏不久,還不習慣城裏的生活。”
黎放點了點頭,順著剛才的話往下說:“那大煙囪是什麼地方?”
“鍋爐廠啊,”柳莘月對著雙手吹了口氣搓了搓,“那邊以前有個老工廠,附近住了不少工廠員工,那個就是專門給工人們燒鍋爐取暖的地方。”
黎放看著上麵冒的滾滾白煙。
“現在還有人住在那?”
“有啊,之前的老房區了,不過大部分人都搬去學校附近了。”
“大過年的,也這麼燒著?”
柳莘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誰家過年不取暖啊?這邊冬天冷著呢,現在條件好了,家家戶戶有空調,但老房區住的都是上了年紀的,都靠著那點鍋爐氣呢。”
黎放拉著柳莘月的手揣進大衣口袋裏,指尖不斷摩挲著她的手。
“是啊……條件好了,”黎放仰著頭嘀咕著,“按照我爸媽這條件,在煤礦廠上班應該也不用靠燒鍋爐過冬吧?”
柳莘月轉過頭略帶詫異地看著黎放。
“你還研究讓你爸媽去煤礦廠上班的事呢?”
黎放的那一通電話打的黎中權猝不及防,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把黎放的電話給掛了。今天打電話過去拜年的時候,黎中權隻和柳莘月說了幾句話,連口氣都沒對黎放喘。
黎放突然笑了,表情有些無奈。
“總不能瞞一輩子吧?”
柳莘月點了點頭,順勢拉著黎放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
“我就沒想著瞞她一輩子。”柳莘月說。
她這話沒說全,黎放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替她補了下半句。
“你是就沒想過找個像我這麼有錢的吧?”
柳莘月張了張嘴想罵他,又覺得沒什麼好反駁的點。
黎放說的也對。
他是天生的富二代,從小衣食無憂,長大了以後移民美國,拿了學位以後回國任職教書。
柳莘月自己也有點小錢,但那點小錢自給自足可以,拿出來和黎放相比相配就算不得什麼了。
黎放說對了,她還真沒想過要找一個像他這麼有錢的。
柳莘月低著頭,夜裏有點冷,她連鼻子都凍紅了,聲音有點悶。
“我以前是個假小子,連你妹妹都看不出我是個女孩。我媽剛把我接回來的時候每天都在我耳邊念叨著‘你要淑女點,你要溫柔點,不然哪有男人敢要你’,那時候她剛離婚,好像把什麼想法都壓在我身上了。那些老實靠譜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她就把我打扮成什麼樣,就想我以後安安穩穩嫁個老實人。”
黎放的雙眼放空看向前方,喃喃嘀咕著。
“那你挺叛逆啊,老子既有錢又不老實。”
柳莘月“噗嗤”一聲被逗笑,抬手拍著黎放的手臂嬌憨道:“是我找的你?”
黎放笑著將人摟在懷裏,吧嗒一口親在了她的唇上。
“所以你那一衣櫃不符合你性格的衣服,都是阿姨希望你打扮成那樣的?”
柳莘月沒說話,就那麼靠在了黎放懷裏,臉頰窩在了他的脖頸處,感受著他的體溫。
黎放的手慢慢環在柳莘月的腰上,另一隻手則是搭在了她的大腿上,就那麼圈著柳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