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戰爭四起,民不聊生。安樂國舉國齊喪,街上全是披麻戴孝的行人,白花花的一片。
他們哭的不止是自己的親人,還在惋惜剛剛薨逝的國君。正所謂天子之怒,流血千裏;布衣之怒,浮屍二人,天下縞素。哀鼓長鳴,奏的是此時的時運不順,安樂國與隔壁打的震天響之時,老國君卻死了。
是內亂而死還是壽終正寢任誰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些什麼也不敢亂說。
東宮內,空無一人,他們全都擠在養心殿內,跪拜在老國君床前,靜靜地等李公公宣召。
室內被燈光照的亮堂堂的,可以看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有以手頜麵低著頭抽涕的,有正對著李公公猩猩抹淚的,還有麵色嚴肅整裝待發樣的。
宮中人人都在等著這封似乎決定所有人命脈的詔書,可最終這個位置卻落在了整日裏無所事事,最不被人看好的十三爺梁謀的手中。
雖說他的名字帶個謀字,可是在外人眼裏卻胸無點墨,毫無章法,鬥大的字都不識幾個的紈絝模樣,任誰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反倒是他順應了帝位。
“胡說八道,父王怎麼會把位置給十三,聽說李公公與十三私交甚密,若真的是給了十三弟那我還真要好好查查這份遺詔的真實性了。”麵對梁辰的咄咄逼人,李公公絲毫沒有放在眼裏,畢竟是跟了皇帝十多年的老人了,這點小場麵還是撐得住的。
“太子殿下若是質疑這份詔書,盡管去查,老奴與十三爺是有見過幾麵,但要說私交的話,老奴還是跟您的更多,您說是吧。”他雖然是個閹人,說話有些腔調,但他話裏帶風,伶俐的要把人撕碎。
他是皇帝舊仆,功勞極大,任誰也不敢去撼動他的地位,更別提當麵挑釁他了。他自然也不會把小輩的蛇鼠之言放在眼裏,生在帝王家爭名奪利是應該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世界,善良就是錯。
他自然是欣賞太子的,可是老皇帝臨終前並沒有把位置交給太子,反而是立梁謀為新帝,他不知道老皇帝心裏的主意是什麼,他也不敢打探主子的心意。
隻不過這樣一來,太子和十三日後必定形同水火。梁辰不是一個順從的性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太子並未出聲,此時二皇子挺著肥碩的肚子跳了出來。
“當時我們並不在場,誰知道會不會被人擅改。”梁溪就這麼直直的說了出來,一點也不想繞彎子,他的性格本就是這樣,耿直又勢利。
李公公點點頭。
“二皇子,立遺詔之時,你們確實不在場,但是二皇叔還有老奴都是在一旁的,還有服侍陛下多年的嬤嬤侍女,諸位若是不信,親自去問便是了,老奴就算有能力也堵不住這麼多人的嘴。”
他這一說,終是打消了所有人的懷疑。
“五日後會舉行繼任大典,現在容不得拖遝,百姓也沒辦法等,諸位回去等待吧。”
一群人就這麼不歡而散,說是散了,誰能知曉今後會不會因為什麼事而重新聚在一起。
“真是一朝龍在天,凡土腳下泥啊,想不到我梁謀還有這一天。”梁謀就這麼麵無表情的說著,不知是欣喜還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