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遙想：“嗯。”
班主任：“你…你去別的班看看…看看有沒有…多了的凳子。”
班主任：“大概是，公開課的時候…有老師拿了你的凳子了…”
葉遙想：“老師，我不敢去別的班要凳子。”
班主任撇了撇嘴，法令紋更深了，嘴唇微微嘟起來，和電視上金星老師的那個表情很像。
班主任：“怎…怎麼就不敢了？你…這麼…大人了。誰…誰能吃了你？”
班主任：“自…自己去。不要這麼膽小…以後到了社會…怎麼辦？”
我灰心喪氣地走出老師辦公室。
凳子還是沒要到。
又上課了，隻能下個課間去找凳子了。
溫暖冬：“這都什麼人啊！”
溫暖冬氣呼呼的，眉毛皺成了一團。
溫暖冬：“小想，你把用書壘的凳子收起來，就坐自己桌子上。”
是個不錯的辦法，這樣後麵的人就踢不到我了。
數學課上，我身朝後側著坐在了桌子上。
數學老師看到我這副模樣，得意洋洋地仰起了大圓臉。
真想上去抽她幾巴掌。
她又開始一邊講課一邊穿插著罵我了。
溫暖冬：“小想該買個耳塞的。”
是啊，回去就買個耳塞吧。
偶然撇到後門的小窗戶閃過一個人的側臉。
是誰呢？
二節課後，又到了做操的時間。我憂心忡忡地思考著，該如何去別的班要凳子。
去找陸以風嗎？不要，我不想他知道我這麼狼狽。
去找許沐喬嗎？我害怕他問我有關林夏凡的那件事。
那一個一個班挨著找嗎？能直接進去別的班嗎？被罵了怎麼辦？該怎麼說？看到多餘凳子直接拿走嗎？
解散後，朝教室走去。感覺腿有些抑製不住的發抖，牙也開始打顫了。
我這是怎麼了？就算害怕，也不至於這樣吧？
我還是沒想好該怎麼去要凳子，沒出息地抖著走回了教室，決定還是先坐在桌子上。
到了自己的位置，驚奇地發現居然有了凳子。
好人好報，謝謝給我送凳子的人。
為了避免凳子不見的事再發生，我買了一把鎖，將凳子和桌子拴在了一起。這樣就算桌子和凳子一塊兒掉了，也比較好找吧。
第三節是班主任的課。
他慢慢走到講台上，駝著個背，臉上的五官皺成一團，更顯得老態龍鍾。
他結結巴巴地開始說話：
“操要好好做啊。有些同學，別這樣，胳膊都不伸展。”
說著他還演示了一番。
我抬起頭，和他對視上了。
他看著我，接著說，“你這樣幹嘛？你是日本人？”
原來那個“有些”是專門在說我。
他臉朝著我，仰起下巴向上點了點頭，由於眼睛睜的太大，他額頭上的皮都堆在了一起。
他又演示了一番剛才的動作。
底下的同學笑聲一片。
真像一隻老鱉，在水麵上翻不過殼，快要被水溺死的老鱉。
後麵做操的人，都是渾水摸魚式的。
他為什麼看著我說這段話？
以前他怎麼不強調？為什麼在我找了他一次後就開始強調了？
我不過是問問他能不能幫我找個凳子，有那麼難嗎？